“三百陪隶,既无人到得左、右中郎将大营中,亦无人归于长社城。”
说话之人,乃为昔日于颍川城中,放火烧了仓廪五四粮草的仓曹掾,枣祗。
此事发生之后,杨彪于枣祗的行为极为赞许,特提拔其人为北部督邮,主要负责督查荥阳、中牟二县县政,秩比三百石。
枣祗,阳翟县人,因其寒门出生,如今虽是年逾三十,亦不过混得杨彪麾下仓曹掾一职,功绩不显。
如今突逢此事,为杨彪辟为北部督邮,虽说在俸禄上并未与之前的仓曹掾有什么差别,然督邮之职绝对算的上是郡守之心腹了。
须知郡守执掌一郡,麾下佐治人员除了都尉、郡丞、长史是为朝廷委派以外,其余属吏皆由郡守辟除。
而众多属吏当中,又以功曹、五官掾、各部督邮为郡守心腹,自是与各曹主官不能相比的了。
曹操、刘辩以及二人麾下一众亲信,已于数日前为杨彪迎入长社城中,此时正于县衙左近官驿当中歇息。
曹操显是于这枣祗极为好奇,绕着其人转了两三圈,这才疑声问道:“你便是那个放火烧了颍川城仓廪五四粮草的仓曹掾?”
枣祗面色不改,只是拱手言道:“正是下吏。”
刘辩亦从案前站起身来,笑道:“如今其人已是杨太守的心腹大吏了,听闻杨太守不但辟你为北部督邮,还给你赐了表字,对否?”
枣祗又是朝着刘辩一拜,道:“府君与祗有大恩,赐字子歌。”
刘辩还没反应过来,突闻曹操大笑言道:“枣子歌,果然好字,杨文先带兵打仗如此糊涂,未想到制吏取字却有一番本事。”
曹操这一番话,可谓是对杨彪极尽调侃,刘辩自是愈发无言。
须知东汉施行二重君主制,于枣祗而言,其人与汉帝,也就是刘辩的皇帝老子刘宏形成第一重君臣关系,至于其人与辟主,也就是和颍川太守杨彪,则形成第二重君臣关系,君之于臣,亦君亦父,故而于臣来说,自是不容他人诋毁嘲弄自家主君的。
既见枣祗已是面色通红,然或是碍于刘辩在场,却是不好发作,只待曹操笑了好一阵子,这才出声言道:“府君推测,三百陪隶大抵是为蛾贼尽数擒杀,如今曹公之计策或已见效,祗愿一观曹都尉带兵手段。”
刘辩闻言,神色稍变,乃问道:“三百……三百陪隶尽数死了?”
陪隶虽然都是些狱中罪犯,本是带罪之身,然而刘辩这般听枣祗说来,生死之事,竟然是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心中不禁有些怅然,想到之后与黄金贼定有大战,是时,死伤之人又何止三百人而已,自己又当如何派遣这般心境呢?
正自惆怅之间,却听枣祗依旧不带一丝波澜地说道:“这些个陪隶皆有家眷留在城中为质,若非身死,亦不会投身蛾贼,故而下吏自有这番推测。”
刘辩叹了一口气,继而朝着曹操、枣祗二人言道:“虽为陪隶,然皆是为我大汉身死,家眷抚恤,亦不得少了分毫,我意就以汉军身死标准给钱,二位以为如何?”
曹操连连颔首,道:“殿下此举甚善,如此亦可激励我军士气,实乃一举两得之妙策。”
枣祗却是摇头言道:“此事下吏自当尊府君之意,不敢做主。”
刘辩道:“杨太守是个善人,你便于其这般诉说,他绝不会不同意。”
枣祗应声称是。
正说话间,忽然听得官驿外头似有喧闹,三人对视一眼,继而纷纷出得驿馆,既见唐麒已携两名新任的九原队率已在外头。
在三人跟前的,乃是两个稍大刘辩几岁的少年郎,然刘辩本就比同岁数的孩童高大许多,与这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一起,瞧去却是一般身材,只是其人面孔与这两个少年相较,稍稍显得稚嫩了一些而已。
刘辩见状,心念一动,既听曹操喝问道:“何事喧闹。”
唐麒朝着曹操稍一拱手,又自向刘辩拱了拱手,既见枣祗正垂手站在刘辩身旁,亦是超其人稍一点头,这才言道:“早间我等随杨太守麾下兵曹掾于城北门征募兵勇,有此二子想要投军,然此二子年岁尚幼,故而未将其二人登录在册……”
曹操听听得是非有缘,微微一笑,指着两个少年道:“如此,你二人便到此处来喧闹?”
两个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却不与曹操答话。
“何人可与我说,如何不去郡守府衙,却是要于此处喧闹?”曹操又问道。
其中一身着白衣的少年朝着曹操一拜,道:“我若往郡守府衙处喧闹,自当为衙役以闹事小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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