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蛾贼杀死啦!”
“我等这般上前,不过枉送性命,不如就此逃命,或是奔那太平道去吧!”
曹洪本对将士们妄加猜疑刘辩,既不阻止,也不气恼,然此刻突闻竟有人诅咒曹操身死,还扬言要投奔蛾贼,终叫其心中怒气陡升,再难遏制,见其当即抽出兵刃,推搡开身前士卒,径自行至阵列前端,于那些个丢弃了兵刃的汉军将士怒斥道:“我倒要看看,何人妄言曹都尉身死了?”
那当先汉卒见着曹洪凶神恶煞,心中也有一丝怯意,然仗着身侧一般想法之人极多,竟是指了指前处黄巾阵列,嘀咕言道:“军侯自己看便是,曹都尉的旗帜都见不着了,想是为蛾贼……”
话音未必,曹洪手起刀落,当场将这汉卒斩杀,那汉卒双目圆瞪,鲜血直喷得曹洪半张面庞尽染血色,又听得曹洪咬牙切齿道:“妄想投贼者,自可上前与我说叨说叨。”
见方才各自丢了兵刃的汉卒又纷纷拾起兵器,曹洪旋即大声言道:“今曹都尉身处险地,我等既为其卒,自当不吝性命,拼死援护,诸位且随我冲锋杀敌,胆敢不战者,若得我曹洪侥幸活命,定当诛杀!”
言罢,曹洪再不顾维持阵型,振臂高喝道:“与我杀贼!”
千余汉军步卒,或持长戈长矛,或持铁盾刀剑,于喊杀声中,往蛾贼阵列中冲杀而去。
波连立于望楼之上,见着汉军步卒方阵失了阵型,奋力冲杀,嘴角不由扬起一丝狡黠笑意,见其将手中杏色小旗于空中画了一个圈,继而朝着北方奋力一指,营前黄巾阵列当中当即裂开了一个口子,五支身披坚甲,手执铁锤的黄巾力士队伍赫然从中跃将出来。
那先前于波连谏言出兵攻伐汉军大营的道人,此刻也在其人身侧,见着这般情形,不由抚掌赞道:“大帅尽得渠帅阵法精要,可喜可贺!”
波连极其得意,冷哼一声道:“汉将当中,哪有什么心有智计之人?无外乎仗着军械精良,战马高大,这才能够欺负欺负郭良他们,今日既是碰到了我波连,定要叫他们有去无回!”
道人捻须大笑,又是赞道:“大帅临阵用兵之能,便是兵仙在世,也难比肩啊!”
波连大笑不止,指了指营前尚在奋力拼杀的羽林骑士,大声斥道:“我虽不知这汉军如何这般胆大,竟敢驱兵攻我,然略施手段,将我中军破绽展露给了汉将,其众当真便能中计?这般愚蠢之人也能为骑都尉,汉廷无人矣!”
道人连连点头,拱手拜道:“大帅神机妙算,在下敬佩,眼下任由这些个汉军骑卒再如何勇武,我等只需这般困住他们,待其众气力竭尽,便就是他们送命之时了!”
波连闻言,回首与那道人对视了一眼,旋即二人相视仰面大笑,似是料定汉军败局已定,只待生擒一众汉将了。
……
这五队黄巾力士共有五百人,乃是直属于波连麾下的精锐,无论是身形体格,亦或是兵刃衣甲,皆不是寻常黄巾贼可以相比的,虽在数量上不过是汉军步卒的一半,然这一众力士忽然置身于汉军跟前,气势上竟然是丝毫不弱于汉军。
此时的曹洪不过二十余岁,见着如此凶悍的贼人,心中也不由为之一怔,然既想到曹操此时便在这些个黄巾力士身后,遭蛾贼围困时久,生死难料,一腔战意又是熊熊燃起,纵声爆喝道:“挡我者死!”
旋即竟然当先朝着身前黄巾力士奋力砍杀。
这老曹家的基因或许确实不太好,曹洪虽比曹操长得高大一些,可是在这些个黄巾力士跟前,却依旧像是个孩童一般,那当先的黄巾力士见着曹洪挥刀砍来,竟是轻描淡写的抬起铁锤,随手格挡。
长刀砍在铁锤上,非但造成不了分毫杀伤,这一经震荡,反倒是把曹洪震的虎口酥麻,一不留神,竟至于没有拿稳长刀,脱手跌落。
曹洪大骇之余,身前那黄巾力士顺势飞起一脚,正蹬在曹洪小腹处,这一记蹬踹似有千钧之力,曹洪只觉得两眼一黑,身子再不受控制,竟是愣生生被蹬飞了五尺之远。
一众曹氏家丁见状,惊慌不已,纷纷大喝一声,或持矛突刺,或挥刀劈砍,皆是不留余力的朝着身前黄巾力士杀去,又有两个亲随趁此间隙,急奔上前,将重重跌倒在地上的曹洪奋力抢过。
曹洪既得亲随架起,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知觉,见着众汉军将士已然与黄巾力士战在了一起,强忍着小腹疼痛,艰难说道:“莫要……莫要缠斗,相救……相救都尉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