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二人就匆匆告别和风,离开了这座诡宅,苏折早在林间遇马匪时时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此时升平又身负重伤,让他更不敢掉以轻心。
没有查清楚的人和事,还是尽量少让升平接触的好,他是半点儿也不想再见她痛苦的模样!
昨晚他没有再给她守夜,想着是她已经清醒了,也度过了危险,只要注意不碰到伤口就不会怎样。而他也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睡的很早,怎料他刚刚睡下就被升平的一声叫喊惊醒!
他的眼前立即浮现出她中箭时的情形,还有她倒在自己怀中样子,给他惊出一身冷汗!
两屋离的并不远,但他却急的用轻功飞了过去!进屋一看,原是升平半夜口渴,起来喝水时因行动不便,摔碎了一个茶杯!
升平半披着个罩衫,手上还提着一个小茶壶,就这样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似是被惊到了,而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苏折这才发觉,自己未着外衫,甚至连鞋子都急的没有穿好,苏折哪曾如此不堪的出现在过他人面前?一时自觉尴尬,将她房门掩好,转身回去。
并非是他反应太大,而是那日升平的模样已经牢牢地刻在他的心上,那是他的自责,是他的梦魇,他也是当晚就立刻做出决定,明日就带她离开,万不能再出差错………
苏折称自己要带升平回京疗伤治病,向和风告辞,和风也只是在门口客套的说了几句一路顺风的话,并未远送。
朱红的大门后面鬼鬼祟祟地藏着个身影,正是给升平看病的女大夫,女大夫并未上前,也从未跟他们说过话,就只露着半张脸,胆怯的向外张望。
苏折告别后对着女大夫也无言的作了一辑,感谢她的出手相救,女大夫看到立刻躲到门后面,和风回头什么都没看见,继而送他们二人上了马车。
“你又在生什么气?”
苏折上车后就一直闭眼养神,旁边阴阳怪气地冷哼声似是十分想引起他的注意。
“风流!”
“你说谁?”
“你啊!就住了两晚,就勾引了上别的女子了,不是说你还能说谁?”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折觉得她又在无理取闹,重新闭上眼休息。
“人家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你,还依依不舍地出来送你,你以为她躲在门后我就看不见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但看在我为你受伤的份儿上也该避讳避讳吧?你这么做良心过得去吗?”
这时马车有些不稳,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升平一下没稳住,头磕到了旁边的车架上,撞的生疼,想要伸手去扶,又牵动了伤口,眼泪珠子一下就挤了出来……
苏折淡淡地笑了一下,靠近升平,将她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肩上,轻轻拨弄着她顺滑的头发,检查有没有磕伤。
“你个没有良心的……”又是一句软软地抱怨,虽然升平嘴上不饶人,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在苏折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完瘫了上去……
“她是给你治箭伤的大夫……你现在还能这样凶神恶煞,还要全凭这位大夫的医术精湛……”苏折不疾不徐地说道。
升平娇嗔,“谁凶神恶煞了?”他温热的气息划过头顶,让升平顿时头皮发麻,两抹红晕悄悄地爬上了脸颊……
原来,他是在替她道谢……
苏折笑而不语……
马车是往京城的方向行驶,但却在出了树林没多久的一处农户家门前停了下来。
苏折小心翼翼地将升平抱下马车,给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你且先在这里忍耐几日,我会尽快查明真相带你回京,这便是章岚叫人给你准备好的静养之地。”
升平看看面前的茅屋,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的一颗大树正开满了星星点点的小白花,树下一个躺椅,一个木桌,桌上一托盘里盛着她最爱的白葡萄!树旁还挖了一个小水潭,水潭里两株睡莲,几条小鱼在睡莲间来回穿梭,清闲,自在,这样的地方倒也说不上是陋室了……
这时屋中匆匆走出两名婢女,做农妇装扮,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子。
“她二人是伺候你起居的,武功高强,隶属于右鉴司,另外这附近也安排了很多暗卫保护你的安全,希望我是错的,他们不会针对你,你确定不回京吗?”苏折有些担忧。
“放心吧,他们若真是针对我,无非不就是想让你停止调查,即刻护送我回京吗?如果真是这样,说明我们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要查案的是你,要小心的也是你!”
升平看向苏折继续道,“若是我们现在一起回去,这事儿自是查不成了,若是我自己一人回去,你定是免不了的被父皇治罪,这事儿也会换人来查,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你只要能常来看看我就好,别让我等太久了哦~”
“好!”
车夫再度驾车,继续往京城方向走去,而车厢里,却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