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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平道:“对,师父说过,被盗的三清铃在广宁祖师创立我派之前就有了,是个古物。”又道:“说起来,这古物又是谁造的呢?”
何忧把被盗的三清铃对向火光道:“你看此处。”在小石铃刻着“谭一华监制”的同一位置上,这里的一列字短了很多,前后只有四个字:“无死生崖”。
“无死生崖在哪里?”道平问。
“不知道。会不会是江湖门派的名字?”
“是的话,一定与我派有些渊源,怎没听师父提过?你读过那么多书,书中就没一点记载?”
“没有。”何忧笃定道。盗铃贼的指骨还被他握在手里,宛如一块脏污的瓷片,从污垢间泛出青白,仿佛暗示着甚么。“这盗铃的贼可是个老者?”他像受到了启示,转而问道。
“师父描述他身手敏捷,应该不是罢?”道平答是答了,但不知他何来此问。
何忧勾起食指敲了敲那指骨道:“青壮年人骨髓满实,这骨却质脆而变形,是老迈风湿之征。”
道平反驳道:“练武之人筋骨强健远胜于常人,纵然年老也不该至于如此畸弱。”
“如果他盗铃时尚在壮年,后来被困老在此处了呢?”何忧像在自然自语。
“那就该立刻想法子离开!”道平吓得跳了起来,背上起了一片寒栗子,“我可不要在这鬼地方困上十几年,老了沦为野兽口粮。”
“我同意……”何忧显得有些窘迫,“可是很对不住,我一时半刻恐怕还不便行动。”
道平忙又蹲下,摆动双手道:“调查我去,你好好将息,有用的着你头脑时。能行风的行风能下雨的下雨,这叫各尽其长,不怕不能出去!”
“也好。”何忧闻言歉疚一笑,向旁挪了挪,背靠上岩壁,伸展开双腿,用放松姿态道:“方才你在四周查看,有甚么发现?”
道平大致将所见描述一番,最后道:“那地下河水充沛,盗铃的贼偷就应该是靠水中的鱼儿果腹,才没很快饿死。”
何忧道:“鱼儿能游来,表示这里大约与别的洞室相通,先沿河道找找看有没有路……”
何忧没说完,道平便像只小鸟似的飞开了。她循声往一段显露出来的河道找去,她先尝试溯游查探,河水在某处拐入岩石之下,彻底消失不见,又回身顺流前行,乌亮的河水时而平缓如平滑的绸缎,时而在岩缝间回旋湍腾好似鳞光熠熠的细蛇,在正对着垂直洞道的岩壁前汇出一片浅池。
道平适才就已注意这里,这时仔细看那岩壁上明显的暗带,似隐有水波拍击声从中传来。她敛裈扎裤蹚入池中,水刚及胫,只是池底极为溜滑。她横穿前池到达那暗带处,果见乱石掩映着一条细长裂口,池水寻找着水路汩汩地往里面涌。
她凭借着身材纤薄轻松钻入裂口中,地面向下倾斜,水势越发激烈,没几步便涨到了股间,岩壁从头顶和两壁急剧夹逼过来,水珠擦着火折落下,火焰一抖,发出呲呲的声音。道平心怕沾湿了火源,不敢冒然前进,退出来将情形一一对何忧说了。
“火折带不过去,有些不好办。”道平挠挠头,“这乌漆麻黑的,到处束手束脚,憋气得紧。”
何忧想了想道:“这岩缝处那盗铃贼必也知晓,可他依然困老在此,是何原因?”说着从包裹中取出几个长条形物事交给道平,“你别急着过去,先把这里的情况完全摸清楚再说。”
道平接在手里,居然是几根蜡烛,默默佩服何忧想得周全,捧到那几个壁龛边分别插在烛台上点燃。洞内逐渐亮堂,光像涨潮一样蔓延上去,把黑暗一点点逼至洞顶,直到到处清晰可见。
“呀!”道平仰着头,眼中光彩熠熠,发出一小下惊呼。
洞壁在黑幕拉起后彻底亮出真容,较上直到洞顶的部位被大致刮磨平整,布刻满一圈古怪的图形。当中最为醒目处十个斗方大的双钩篆字,力透岩壁数寸有余,端的高朗雄劲,气势磅礴。
道平不识篆文,眨眨眼求助于何忧。何忧一字一顿地念道:
“玲珑通大道,周天合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