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道平追问道:“不想要了?那你当初干嘛费力气去偷它?”
“那时候自然是因为想要才偷的。”
“你那时要它做甚么用?”
播流摇头道:“小师父,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你的那位朋友,当真没告诉过你?”
被这么一问,道平就只剩张口结舌的份了,真到了除去说谎便糊弄不过去的地步,她就半点辙也没有了。还是何忧替她一言捅破:“是与三清铃封存制器一事有关罢。”
“嗯,两位知道得还真不少呐。”播流悠悠道。
何忧起身一揖道:“大官人从接到通报起,便暗中探寻我二人来历虚实,不止邻座那二人,适才引我们过那阁中,也是为观察我们对那画师,或者说,对那柄画笔的反应罢?过后随事判断,想必大官人已看透彻,我们实在不该,也不能有所隐瞒了。先前我二人以栖真观祸事为契机,得知了六翮及三清铃的一些渊源,但这里头的纠葛,我们无意窥探。道平她一心只想替师报仇,而我只想救醒妹子,知道得再多于我们也没甚好处。今日来此目的十分单纯,找到神医尤氏医治我妹子,与六翮或别的任何事,都没关系。”
道平也道:“是啊范大官人,你看不上这见面礼,就不愿帮我们了么?我们是诚心诚意来的!”
播流一挑眉毛,轻裘上缀满的珍珠光晕流转,在道平的额头和脸颊上印下许多亮斑,一张小脸晶晶闪闪,真好像是条在浅池中欢快游走的小金鱼了。
“我们为了见到你,连那天价的筵席都吃啦。”小金鱼认真地托出了自觉最有力的凭据,两腮的雀斑就像在点点亮斑之间捉着迷藏。
“哦,你不提我倒忘了,”播流的视线被道平吸引着,笑容中忽多了份促狭,“账还没结罢?”
他的捉弄果然奏效,就见道平“吃喽”一下子定在原地,活脱像弱小的动物落入了天敌的魔爪,动弹不得。
播流开怀大笑道:“小金鱼,我说着玩呐,你怎还当真了。”
“诶?”道平僵硬的表情一下子舒缓下来,笑容不自觉地带上了点谄媚的意味,“诶,那个,多不好意思呐……”
“不敢教大官人费钞。”何忧忽然打断道。道平的笑容就此凝固,转过头偷偷用眼色询问何忧,谁知他连看都不看自己。
播流一抬袖道:“足下不必客气。此间是霜海楼,我为东道主人,自当备筵款待。再者一个,此前我的态度多有冒犯,那就当作是赔礼罢。”又对道平道:“小金鱼,适才是误会,你消消气。”
道平点点头,正要开口,就见何忧从怀中抽出一张钱局通认的票证放于案上淡淡道:“哪里,我二人不请自来搅扰在先,受之有愧。”他的语气温和但不苟且,不容反驳。道平意外地看着那张纸,也不得不附和道:“是,是啊……”
播流的手指只在那票证上点了点,看来无意收受,笑笑没再说话。突如其来的安静将轩馆中的三人笼住,令道平有些发窘。恰在此时,一阵怪声钻入了她的耳朵:
“嘤嘤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