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平扶驯獭翁在有暖阳洒到处坐好,把四耳留下与他相伴,又仰头观望何忧半晌,确认他没有异样后,便还往池塘边行来。饱餐后的獭群大半聚在这里,它们或正整理毛发,或仰着肚皮在水中午睡,悠闲地享受着午后的时光。有几只格外有活力的见了道平,便围拢过来,在她脚边嘤嘤撒娇。
道平拿出篓中的蛤蜊投喂,它们用前爪接过,有的当即敲碎吃了,还饱着的则将之收入腋下的囊袋里,留待稍后。道平兴致盎然地看了半日,发觉海獭前爪很是灵活,忽而灵机一动,从背后抽出盘花棍来,将另一端递到獭群跟前晃动。棍头上的箍铁金光灿灿,在空中甩出道道残影,她一壁口里逗道:“来来,看谁先抓住我!”
獭群果被闪亮的物什吸引,纷纷直立起身子,伸出前爪去够她的棍子。道平见计划得逞,越发玩得起劲,操控棍子翻来覆去地在獭群鼻子前半寸勾引,再教它们欲够不到,引得嘤嘤声此起彼伏。转眼间海獭越聚越多,涨潮似的一股脑地往脚下涌,挤得她站立不住,不得不连连后退,不觉间便踏上了池塘的边缘。她才觉不妙,脚下已是一空,就听耳边“扑通扑通”之声大作,海獭们华丽的入水身姿从眼前晃过,她身子一歪,也跟着狼狈地栽到池里去了。
一入得水中,海獭立改在岸上痴憨姿态,在水波中穿梭来去,速度快得令道平看都看不清。她恍然大悟自己小看了这些小畜,想不到它们竟懂得避实击虚的道理,现下入了它们的彀,强弱逆转,自己反成了被戏耍的对象。所幸她水性极佳,因而并不慌乱,她发觉这池塘不仅宽阔,也比想象的深上许多,以她落水之势,脚尖竟是许久探不到底,且下沉止得很快,身子复被浮力托起。她抿抿嘴唇,又咸又苦,原来是海水。
这一恍神间,海獭已如飞弹一样劈波而来,欲夺她手中盘花棍。她紧急驱动棍身,却因水力所阻而速度迟缓,加上水流的扰乱,连方向都难以把控。她变得笨拙,海獭却加倍的灵活,此消彼长之下,胜负立判,盘花棍轻而易举地被海獭夺了去。
道平失了盘花棍,立马有些着慌,生怕獭儿损坏了玄应真人的遗物,所以身子刚一浮出水面,便焦急地向四下环顾,直到见那棍好好躺在岸边,才放心下来。她上岸将棍拾起,一抬眼间,正对上海獭们一双双黑豆似的眼睛,齐刷刷热切地盯着自己,那期盼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从前藏书镇典铺家养的小狗阿灰。
她哑然失笑,将棍轻轻往左一挥,底下响起一片“嘤嘤”,往右一挥,又是一片“嘤嘤”。
“原来你们爱这个玩法,”她笑着道,“好哇,你们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我没有不奉陪的理。不过劝你们,不要仗着自己是水下的好手,就得意太早,我的本事还没施展出来哩,稍等我片刻!”说完在岸边寻摸一会儿,拣了些石头揣进衣服,好让自己慢些浮出水面。收拾停妥后,她朝獭群招了下手,随即像只捕食的水鸟一样,扎入了池中。
这一次她率先入水,提前有了准备。见海獭从四面冲来,她就手将盘花棍一挥,使出了十二长杆中她用惯的“缠”字诀,这一下带了内力,顿时水泡飞旋,水波在她身前卷起旋涡。果然,海獭的动作被动荡的暗流所扰,一时四散而去。道平甚为得意,嘴中“咕噜噜”吐出一串泡泡,若非在水中不能言语,她恐怕早已大笑出来。海獭们绕了个圈重又冲来,她故技重施,令水波如柔软的绸缎一般从盘花棍两侧滑过,造出一团激流。
她用这法子一连搅散了海獭的数度围追,自认已稳操胜券,却不防脚下忽来了偷袭。原是有只海獭在不知何时潜入了更深处,由下向上冲来夺棍,避开被她造出的乱流。她躲闪不及,被那聪明的海獭一口咬住了盘花棍,众獭顺势一拥而上,这一局迅速分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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