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平恍然大悟:“原来经书与六翮的关联在这啊!”
播流道:“经书上都写了尹珣甚么?”
道平皱眉仔细回想,末了道:“他在书中很是无关紧要,没甚么值得一提的内容,若不是读得仔细,很容易就忽略掉啦。但凡我对这名字印象深一点,你方才说到姓尹的时,我都不至于想不到他。”
尤缓道:“若真如此,龙华寺怎么会盯上这经书?难不成他们竟已查到尹珣这一步了么?”
播流断然道:“不可能。倘若格悟连这都知道了,大可直冲三公山去,六翮斋怎还能平安无事?”
道平道:“据我知道的,龙华寺是听了江湖传闻,才认定经书里有关于六翮的内容。”
播流摇头道:“仅凭捕风捉影的传闻,能令格悟亲自出马,去挑实力不弱的天宝宫?”
“那便是被提前混入天宝宫的尺凫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还是刚才那句话,尺凫若掌握了甚么,六翮斋怎会无事?”
“这个嘛……”道平挠头,“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播流道:“首先,龙华寺毁宫夺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鼓动,且此人深得格悟信任,传闻经他证实,格悟便深信不疑。”
道平全身如过电一般发冷发麻:“这人为甚么要致天宝宫于死地?!”
播流面色严峻:“只需想想,天宝宫灭绝有甚么后果便知。”
“盟约会失去效力。”尤缓道。
“这仅是其一,我方才还说过,去除三清铃禁锢之法,必存在天宝宫与六翮斋两家之中。”
道平一颗心几要从喉咙里跳出来:“那六翮斋为何能得保无事?”
播流不答反问:“我且再问,世氏传有六翮制器,这事怎么传到龙华寺耳朵里的,你可认真琢磨过?”
道平一呆:“也是这人告的密?”
尤缓道:“但此人所知,止于世氏怀有制器,至于世氏将制器暗中移至了封家,这人却不知。”
道平听见此说,愈发慌乱道:“不不,他知道,这事也已经暴露啦!龙华寺在半年之前,已摸到封居士建阳的家去了,因为报夕花!”
播流与尤缓同时惊道:“甚么报夕花?”
道平便将封何忧匿名作《金箧浮世》,中有“报夕花”一章映射现实的始末道出,接着道:“三清铃震会使时间流速变动,这事霜海楼与尤神医都不清楚,龙华寺怎么仅凭一段文字就觉察出个中玄机?莫不是也,”她如坠冰窖,喉咙发紧,“也受了同一人指点?这人到底是谁?!”
屋中一霎沉寂,无人应声。过了许久,只听尤缓道:“不是三家,不是天宝宫,那只剩六翮斋了。这难道就是六翮斋得保无事的缘由么?”
播流道:“《琳琅清斋记》原本由六翮斋保管,过后辗转纳入天宝宫经藏,六翮斋知其秘藏之处,只可说入情入理……小金鱼,你担心有人处心积虑,欲要解开三清铃的禁锢,可能真的不是杞人忧天。但怀揣企图之人不是我。”
道平茫然道:“可怎么会是六翮斋?当初决意封存制器,永绝后患的,不正是他们么?”
播流道:“若说这人背弃了六翮斋呢?”
“为甚么要背叛?叛徒是谁?”
播流道:“那得先问问那人,当年究竟因何离开三公山。”
尤缓沉声道:“播流,切勿轻下论断。”
播流道:“除她之外,难道你还能想到其它人选么?”
尤缓默然。
道平道:“离开三公山,你说的是……”
“尽管我也十分不愿,但事实摆在面前,很难不做如是想。”播流摊开手道:“说不好,就是那求仙得道去的尹峤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