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把药煎好后,端了过来,薛宝钗笑着谢过小沙弥,亲手服侍着父亲喝下,待父亲睡安稳后,她才轻轻带上门出去,回到自己住的禅房里。
薛宝钗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丫环们的脚步声走远了,薛宝钗才偷偷哭了出来,父亲的身子越来越差,秦老太医生说父亲是积劳成疾,好好养着,说不定还能熬个一两年。
可家里没有一件事,能让父亲省心,按道理父亲病重,哥哥是家里的嫡长子,因顶起薛家的门户,料理家中生意,可哥哥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一味轻信别人,家中生意反而要她这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料理家中生意。
哥哥浑然不知世故,即便父亲病重,他照样斗鸡走狗,在外头惹事生非,少了父亲管束,他更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母亲毫无主见,一味宠溺哥哥,父亲因哥哥的事,气怒交加,病情又严重了几分。薛宝钗想着金陵这帮虎视眈眈的族人,不懂事的浑噩兄长,压在身上的家族重担,更是悲从心起,泪如泉涌。
不知哭了多久,薛宝钗才停了下来,唤了贴身丫头莺儿进来,莺儿一见自家小姐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焦急地说道:“小姐,你怎么啦?”
薛宝钗低头吩咐道:“莺儿,你去打盆冷水进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莺儿点头应诺,她猜小姐是担心老爷的病情,因而安慰道:“小姐,老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薛宝钗也没多说,既然父亲身体好不了了,有些事她要提前筹谋才是。哥哥今年都十七岁了,还没娶亲,左一个看不上眼,右一个不行,一直蹉跎至今,倘若再守孝三年,哥哥年纪就太大了。不说哥哥,她也虚岁十四岁了,母亲因荣国府姨妈的信,不顾父亲的反对,迟迟未给她寻亲事。
她不能让父亲死不瞑目,她耽搁几年没关系,可哥哥耽搁不起。没了父亲约束,哥哥会变成什么样子,真得很难说,最好能娶个跟凤姐姐一样厉害的嫂子,把哥哥管起来。
莺儿端水进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敷眼,待红肿消失的差不多时,薛宝钗起身去了父亲那里。推门进去才发现,父亲已经起身了,他靠着床背坐在那里了,左手捂胸,右手无力地指着,正大口大口地喘气,地上赫然跪着薛蟠和薛三。
薛宝钗忙上前替父亲抚胸顺气,侧头发现兄长和薛三两人非常狼狈,衣服皱缩得跟烂菜叶一样,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红斑,看起来还有点凹凸不平。
薛父不愿女儿听到这种腌臜事,指着薛三吩咐道:“看在你早逝的父母面上,饶你一条狗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他带回薛府,杖十棍,发卖出去!”
薛三哭喊着:“老爷,小的不敢了!老爷,小的不敢了!”却一下子被薛贵堵住了嘴,被三四个家丁强拉了出去。薛蟠面对盛怒的父亲,跪在那里簌簌发抖,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替薛三说。
薛父吩咐道:“钗儿收拾收拾,我们回府去!”
薛宝钗很诧异,父亲原打算上山清静几天,怎么一下子改变了主意,哥哥在清凉寺又闯大祸了。她没多说,吩咐莺儿私下去打听出了什么事。
当知道薛三出主意,让哥哥买迷烟,掠走那一面之缘的焦家小姐,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再逼迫焦家答应婚事。薛宝钗听了,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哥哥头脑简单,性子鲁莽,以前出去虽会闯祸,但大多是与人打架,毁坏人家财物之类的事情,什么时候,自家哥哥变得如此贪花好色,卑鄙下流。
哥哥子所以变得越来越不成器,跟薛三这样的小人挑唆,也有莫大关系。那个薛三居心拨测,爹爹只杖他十棍,发卖出去,还是太便宜他了,这种小人打死也活该。
回家时,薛母见宝贝儿子满脸红斑,两眼泪汪汪地,心疼地不得了,破口大骂,那该死的小贼!薛父对自己的妻子行径熟视无睹,自家儿子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别家的孩子。薛宝钗很无语,这人是自己的母亲吗?她同母亲打了声招呼,直接跟父亲进了书房,一起商讨薛蟠的婚事,薛父让人放了风声出去。
薛蟠自诩英俊,一向很爱惜这张脸,这次被蚂蚁咬得坑坑洼洼的,算是破相了。薛蟠照着镜子,差点要哭出来,整整躲在房里一个月,死活都不肯出来。薛母无奈,只好托人送信给京城求大哥和妹妹,寻找大内秘药玉肌膏,据说去疤痕效果很明显。
王子腾和王氏只好托了熟人,从内务府那里弄到一瓶玉肌膏,正月时让人赶紧捎带过来。
焦宛清记得那个秦同知的小儿子跟焦辰飞和李珏是同窗,他还来白石村玩过,可他们在考场里,她也无从打听秦宝宝的真实情况。
没奈何,焦宛清只好当了飞贼,潜到秦府去打探,她越看越满意,这秦宝宝简直是为薛蟠量身打造的。读过书,武艺不错,手段也有,除了相貌体型,样样都能压住薛蟠和薛王氏,薛蟠能娶到秦宝宝,是薛家祖坟冒青烟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焦辰飞和李珏院试结束,等他们身子一恢复,她就迫不及待把清凉山的事告诉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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