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注视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王熙凤酸涩无比,忍不住伸手抚着小腹,老天为何不赐给她一个儿子呢?想着那日疯老太咒她绝子绝孙的话,王熙凤苦涩地问道:“平儿,真得是我杀孽太重了,才生不出儿子?”
这话平儿哪敢接,忙安慰道:“二奶奶,疯子说得话,怎能当真?二奶奶,奴婢再去厢房那边瞧瞧?”
说着就往东厢房去了,心里却觉得那个疯婆子骂得没错,二奶奶精明能干,善做周旋,深得贾府长辈的信任与奴仆的敬畏,却十分贪权恋势,做事心狠手辣无比。
那贾瑞虽对二奶奶有非分之想,却无大恶,二奶奶只要送封信给老太爷,让他出面教训一顿便是,却伙同东府蓉大爷,设局害了贾瑞大爷。
想那老太爷都一大把年纪了,儿子早逝,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却落得白头人送黑发人,无人养老送终。
张金哥和张守备之子双双殉情而死,二奶奶千不该万不该亲信那馒头庵老尼姑的话,贪恋那三千两银子,瞒着二爷,用他的名帖坏了坏了张守备和张大财主家的婚事,棒打鸳鸯,害了一对有情人,张金哥和张守备之子双双殉情而死。
二奶奶做了多少阴私之事,她一清二楚,却无力阻止她,害人性命,坏人姻缘,都是伤阴德之事。是不是她为虎作伥,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但凡她有血性一些,也能争取出府嫁人,日子虽然清苦一些,膝下也有儿女了,不用担心老来孤苦无依。
快到东厢房门口是,厢房里头来一声惊呼:“不好,大出血了!”
平儿双腿发软,差点跌倒,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提起裙角进了产房,秋纹面色灰败,已经是进气多出去少,她见平儿进来,脸色露出了异样的光彩,平儿过去拉着她的手,只听道:“救……救孩子!”
秋纹头一歪,没气了,平儿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边上婆子指着秋纹肚子,嚷道:“秋……秋纹肚子在动!”
孩子还活着!
平儿哭道:“李妈妈,救救孩子!”
稳婆李妈妈念了声佛号,狠狠心,用剪刀剪开秋纹□,顾不得血流如注,把手伸进秋纹的体内,把孩子慢慢拽了出来,孩子脸色已经有些青紫,满脸血污,李妈妈用手挖出孩子口中的污物,平儿帮着用干净帕子,擦干婴儿脸上的血污。
李妈妈倒提着孩子,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孩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屋里众人大喜,孩子还活着。李妈妈又用力拍了一掌,孩子哇地大哭起来,众人手忙脚乱地提来热水,帮着婴儿洗身子。
平儿叮嘱屋里人不可泄露屋里之事,毕竟孩子是横着出来的,是稳婆从母体内硬拽出来的,说出去对孩子不利,众人一致点头,绝不说出今日之事。
厢房外传来王熙凤的问话声:“生得是男是女?”
稳婆答道:“恭喜二奶奶,是位俊俏的小公子!”
平儿抱着襁褓在秋纹跟前,抱着小婴儿拜了拜,小婴儿咧嘴哭了几声,孩子哭啊,你大声哭啊,你娘连你一面都没见到,就走了。
稳婆李妈妈和另一个婆子含着泪,帮着秋纹清理身子,梳理发髻,换上干净的衣裳。
平儿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衣裙上还有斑斑血迹,贾琏迫不及待伸手抱过儿子,平儿一怔,二爷这么快就从佛堂过来了。
王熙凤见平儿脸色苍白,衣裙上还有斑斑血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皱了皱鼻子,秋纹出事了,只听平儿低声禀道:“二爷二奶奶,秋纹去了!”
贾琏抱着孩子,脸色黯然,秋纹虽不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但她好歹陪他一年多了,还替他生了儿子,关切地问道:“秋纹留下话没?”
平儿哭道:“秋纹说救救孩子!”
王熙凤神色很复杂,她注视着襁褓中的婴儿,这孩子鼻子眼睛长得很像而二爷,下巴嘴唇却象秋纹,他挑了两人的优点,长大只怕比宝二叔还要俊俏几分。
孩子长得很可爱,王熙凤心里却无半分欢喜,若这孩子是她亲生的多好啊!
这孩子若养在她名下,万一她以后生下了嫡子,那这孩子不是占了嫡长子的名头,荣国府的爵位和财产都没她孩儿的份了?
不不不,她绝不相信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养在自己名下,让他占了嫡长子的名头。
瞧着低眉顺眼恭立在边上的平儿,王熙凤顿时有了主意,平儿是她的陪嫁丫环,她手里捏着她的身契,平常最得她的心意,对她最忠心不过,是她得力臂膀。
平儿如今也快三十了,二爷如今对她也没兴趣,外人不说说她善妒,她不妨抬举平儿做姨娘,让她帮着抚养孩子,至于孩子还是写在秋纹名下,看在她幸苦生下孩子的份上,干脆把她也抬成姨娘了。孩子不在平儿名下,谅她平儿不敢恃宠而骄,也全了她王熙凤地贤惠名声。
二爷有了儿子,自然就不会惦记尤二姐和她的孩子,这该死的狐媚子,嫁人了还给人添堵,你想舒舒服服过你官太太的日子,哼,简直是白日做梦。
只是如今贾蓉贾蔷变了很多,以前很多事,都是他们帮她做得,只是他们如今同尤氏相处融洽,根本不会帮她出面料理尤二姐。他居然还劝她要贤良淑德,给二爷纳妾,多做善事,安份过日子。听说那尤二姐丈夫的官职,还是贾蓉请林姑父帮忙,才补上得。林妹妹是知道尤二姐当年干得丑事,她得让妹妹劝劝林姑父,下次决计不能帮那可恶地贾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