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贾老太君笑着点了点头,王夫人在边上插嘴道:“不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夸侄女,我这个侄女只是嘴皮子厉害,心里最软和不过。”
贾老太君高兴地道:“琏儿媳妇这事做的好,不枉秋纹跟了琏儿一场,孩子长大了,将来也会感激你的。”
邢夫人在一边撇撇嘴,没做声,不过今日老太君答应把琮儿记到她名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她原本打算是借老太君之手,塞几个人到琏儿屋子里,让他们夫妻闹闹也好,既然达成了她素日心愿,她也懒得再做恶人了。
王夫人气得差点抓断了手指甲,暗怪老太君糊涂,偏帮长房,贾琏不仅生了庶子,还冒出贾琮这个记名嫡子,爵位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宝玉身上了。望着那小婴儿的目光多了一丝阴狠,贾琏王熙凤正同老太君说着话,并未注意到,却被跟着王熙凤的平儿发觉了,她暗暗心惊不已。
贾琏和王熙凤夫妻又抱着孩子见过贾赦,贾赦很高兴,这可是长房唯一的孙子,他中风后一直躺在床上,闲着发慌,听说儿子两个屋里人有了身子,早早就开始给孙子取名贾菘,同儿子媳妇抱怨,好名字都被人取光了,因贾府这一辈都是草字辈,要取个合意的名字确实不易。
回院子后,王熙凤就同贾琏商量:“二爷,为妻要管一大家子,还要替姐儿相看人家,怕照看不好菘儿。”
贾琏有些不悦,心里嘀咕道,还不是因为菘儿不是亲生的,你才不愿照看他,若菘儿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再忙也会顾着他。
但贾琏也只道妻子说得也是实话,姐儿也到了相看说亲的年纪,他淡淡地问道:“那你打算让秋桐照看菘儿?”
王熙凤哪里不知道丈夫心里的小九九,摇头说道:“平儿心细,让她照顾菘儿最妥当。”
贾琏顿时无了怨怼之心,平儿温柔善良,还是妻子最得力的人,让她照顾菘儿,最妥当不过。菘儿即便养在正院,也是平儿在照看他,立刻点头应允了此事。
贾琏看了一会儿子,转身就去了秋桐的院子,王熙凤气得直咬牙,但贾琏今非昔比,继承了荣国府的爵位,她娘家失势,再也不好拿他做筏子了。
平儿听到让她帮着照看贾菘,暗想果然不出所料,主子不想让秋桐占便宜,又不想庶子占了嫡子的名头,还想庶子长大,将来亲近她,那只能让她帮忙照看着了。
她觉得这样也好,她诚心待这个孩子好,只要孩子将来不长歪,她老来也有个依靠,即便这孩子不记在她名下。
想到死去的秋纹,平儿心里一阵难过,给孩子换了身素色的衣裳,算是给她姨娘秋纹守孝了,不过人前还要把孩子打扮地光鲜一些,省得主子忌讳。
再过几日,府里又有几个人能记得秋纹呢?
平儿俯□,亲了亲孩子的脸颊,孩子你要乖乖地吃奶睡觉,平平安安的长大,好好读书上进,才不枉你苦命的姨娘生你一场。
望着满院的石榴花,平儿心酸无比,今春天气暖和,石榴花开得比往年早了很多,树上已是一串串的花苞,红艳艳的非常好看。石榴象征着多子多福,主子尤其喜欢,让人种了满院的石榴,求子之心可见一斑。
自从那年小月后,主子就落下了病根,原本好好调养几年,也能养好身子,主子生性好强,不愿放下管家大权,这身子越来越差了。
她心里也曾奢望过,主子能停了她的药,她不求男孩,有个女孩也好了,但她终于失望了,同她一起陪嫁过来做通房的姐妹,都被主子打发了出去,撵的撵,卖得卖,如今只剩她一个了。
二爷花心,凉薄,二奶奶心狠手辣,若她不小心谨慎些,只怕连命都没,她原想求二奶奶放她出去配人,可二奶奶却要抬举她做通房丫头,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孩子,她只能牢牢困在了贾府,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倘若有下一辈子,她希望能投一户好人家,不再为奴为婢,她不求大富大贵,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即便是粗茶淡饭,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王熙凤自是不知道平儿的想法,她正琢磨着让林家表妹带她去拜见那位湘西来的蓝苗医,赵家九小姐赵月娥脸都伤成那样了,都能将她治好,上次她去参加宴会时遇到赵月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脸上有那么一道疤痕。
听说蓝苗医尤其精通妇科,京城想找她看病的人如过江之鲫,多得不得了,平常人根本见不到她一面。听说秦夫人和蓝苗医女儿女婿一家交情不错,但因赵月娥退亲的事,她不好上门求人。
听说林表妹和蓝苗医的弟子,焦家大小姐交情不错,焦家大小姐早些年嫁到金陵去了,她只好做罢了。如今她夫婿中了进士,她跟着夫婿在京城上任,若那焦大小姐肯帮她引见就好了。
王熙凤口中的焦大小姐焦宛儿,正看着丈夫李珏断芦花鸡案,李珏破案上了瘾头,翰林院又无他施展余地,只好从家里入手了,庄子、铺子、内院、都成了他的练兵之处。焦宛清本不耐烦管这些鸡毛蒜皮之事,乐得清闲,把家中很多事务都扔给了他。
难得休沐到庄子上来,两个农户正为一只芦花鸡归属起争执,李压这就管上了非要把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不可。焦宛清翻了个白眼,抱着儿子先回庄子了,真是受不了,上街管闲事不算,到庄子里还要管,真是麻烦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