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明媚的阳光照晒着无遮无蔽的田野。炫目的光晕,闷热的空气,依稀唤起了人们对于夏日的记忆。在亚眠西郊体育场附近,满目枯色的麦田到处是焦黑的弹坑,英军骑手和战马的尸体未及清理,触目惊心的画面又多出了成百上千的阵亡者遗骸,一片萧瑟惨淡、不忍直视的景象。
就在精锐的英国骑兵部队惨遭屠戮后不久,大约两团规模的英军步兵气势汹汹地朝德军机场和重炮阵地掩杀过来。虽然步兵的强推能力胜过骑兵,可是前出到了亚眠西郊,他们便失去了得到炮舰支援的可能,己方部队配备的野战炮兵数量少、移动慢,射程和威力都不足以同德军列车炮抗衡。在德国海军陆战部队空前强大的立体防御面前,除在战斗中多抹平了几处德军火力点,英军步兵的牺牲没能换来任何突破。
带着清脆的轰鸣声,一架灰色涂装的胡伯特-e型攻击机平稳降落下来。飞机还在滑行,后座的投弹兼机枪手就对地面的同伴做出胜利的手势,而等飞机挺稳之后,这家伙迫不及待地爬出座舱,兴奋地嚷嚷道:“英国佬在撤退!我们狠狠踢了他们屁股!”
夏树和冯-利普瑟耶上校站在不远处,听到这个消息,两人的面部表情如同微风吹过的湖面,只泛起淡淡的涟漪,这既是修养和性格使然,更是掌控局面的从容。从前夜算起,在阿布维尔登陆的英国远征军已在亚眠发动了五次进攻,非凡没能攻克德军防线,反而损兵折将、士气大衰,而西线的局势根本容不得他们继续跟德国守军硬耗,这支实力可观、战力犀利的英军部队已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
“嘿,路德维克!”
上校朝飞机驾驶舱前座的飞行员招了招手,相比于他那有些过于亢奋的同伴,这名文质彬彬的年轻飞行员显得既平静又淡定,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踩着机翼下了飞机,昂首阔步地走到利普瑟耶上校和夏树跟前,摘下他那双质地上乘的飞行手套,大方得体地向两人致礼。
“殿下,这位是路德维克-冯-吉恩纳特少尉,我们的头号飞行王牌。”利普瑟耶上校向夏树介绍说。
“我们见过一面。”夏树同这个比自己高半头、身形稍嫌单薄的年轻飞行员握手道,“在去年的汉堡国际飞行竞速赛上,路德维克是季军获得者。”
“上校是那届比赛的冠军,其实他才是我们这里的头号王牌。”少尉谦逊地说道。
“能飞的才算王牌。”利普瑟耶上校回道,“开战以来,我还没有执行过一次战斗任务。”
“指挥官有指挥官的责任,负责任的男人才值得尊敬。”这句话夏树是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可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这话俨然是在提醒自己,当他在战争中逐一实现自己的抱负,不断获得世人尊崇的荣耀时,在英吉利海峡的那一边,还有个因为爱上自己而深陷矛盾纠葛的女人。
“殿下,英军部队正往北偏西方向撤退。”冯-吉恩纳特少尉以理性的口吻对夏树说,“粗看起来好像处于仓惶混乱的状态,其实秩序井然,我想,他们的士气并没有被打垮。”
因为想起了夏洛特,夏树有些走神,但他还是听清了少尉所表达的意思,并且较为客观地评价说:“那可是一支完全职业化的军队,就像是一千多年前的古罗马军团,他们比普通军队更富纪律性、服从性,坚韧、勇敢、顽强,难以对付。”
利普瑟耶上校接过话:“好在我们是航空力量占绝对优势的一方。在天黑以前,我们能够牢牢掌握英*队的行踪。”
“并且用炸弹和机枪不断袭击他们。”少尉补充说,“大多数情况下,投掷炸弹比机枪扫射更具杀伤力和威慑力,对付骑兵效果特别明显。”
炸弹有炸弹的威力,机枪有机枪的作用,在火箭和制导武器出现之前,它们一直都是航空部队的双拳,无需分出高下,但夏树也没有否定少尉的看法,而是以历史发展的眼光描绘未来的战场:“等航空技术再发展十几二十年,单靠飞机部队就有可能击溃一支地面部队,空中的角逐也会比今日激烈数十倍。”
三人正说着话,两辆灰色的敞篷汽车从亚眠城区方向驶来。几分钟之后,身材魁梧的威廉-格里恩茨准将站在夏树跟前,用他那嘹亮而爽朗的嗓音说道:“了不起啊,王子殿下,您只用了四个营就打退了英国人一团骑兵、两团步兵的进攻,原来您不只是统御海战的天才战神,上了岸也是顶呱呱的指挥官。”
夏树跟格里恩茨是老相识,尽管年龄差了二十来岁,交谈的口吻却如同平辈友人夏树欣赏格里恩茨的能力,对他的为人也十分满意,因而在三个候选人中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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