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那叫应酬,那叫压力大。我们女人抽烟喝酒,就是坏女人?凭什么?哪条法律规定的?
黄星顿时无语。
几乎是沉默了十秒钟后,黄星才又掏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点上。
李榕一直紧紧地盯着黄星的一举一动,待他点燃的香烟后,把自己手中的烟在空中一比划:劳烦黄总也帮我点一下,ok?
黄星试量了一下,从他内心而言,他是实在不想让一个年轻女人去涉及这种伤身的东西。但是此时此刻,他也能感觉到李榕那复杂的心境。抛却工作上的不顺,她似乎对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感情漩涡之中,无法自拔。而自己的一番话,恰恰深深地伤害了她。
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心理,黄星还是持着打火机,往李榕手前凑了过来,点燃。
李榕很生涩地叼住了已经燃起的香烟,吸了一口,却被呛的连连咳嗽了几声。
黄星借机道:不能抽还逞能,快掐了吧。
李榕偏偏故意作对似地又猛了一口,强忍着咳嗽:就不掐!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跨入烟民的行列!
黄星一皱眉头:你疯了!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李榕强调道:我乐意!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做主!任何人没有资格管我,干涉我。包括你在内!
黄星不知说什么好了!
此时此刻,规劝似乎已经不起作用,甚至起反作用。李榕像是在故意跟自己唱反调。
黄星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此时咖啡的热气已经弱化了不少,不像刚才那么热浪逼人了。黄星试探性地喝了一口,甘甜中带有一种类似于香精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并不喜欢。他此时想尝的味道,是那种苦涩的味道。或许,也只有苦涩,能够诠释他此时复杂的心境。
李榕也端起咖啡杯,她似乎已经忘却了刚才被烫的经历,和在嘴边狠狠地喝了一口,说了句:真苦!
黄星心里明白,她所谓的苦,不是指咖啡。
李榕嘴唇处沾浸着咖啡的颜色,隐约之间却发现,那上面其实已经起了一个水泡。刚才烫的。
黄星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见。
说着便又要离开。
李榕急切地质问道:怎么,喝了一口就走,你不知道浪费是最大的犯罪么?
黄星望了一眼茶几上那大半杯咖啡,心里只是苦笑。她知道李榕这是在跟自己斗气,却也实在没有反驳和怪她的理由。于是干脆端起剩下的咖啡,很生涩地倒进了嘴里。重新把杯子放回,黄星反问:现在可以了吧?
李榕道:喝完咖啡就要拍屁股走人,你把我家当咖啡店吗?咖啡碗不用洗啊?
黄星彻底无语,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好,我洗!’手持咖啡杯来到了厨房。拧开水笼头,黄星心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几口气。
当黄星手持洗好的杯子出来的时候,李榕已经把自己那杯咖啡喝净了。但她没把杯子放下,而是摊放在手上,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盯着黄星。
黄星这次机灵了,主动上前接过李榕手中的咖啡杯:我泡的,抱着服务到底的精神,你的这个杯子,我去洗出来。
刚要往厨房走,李榕却唱反调地道:谁说要让你洗了?
黄星一愣,心说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名堂!
李榕近乎是虎视眈眈地盯着黄星,嘴唇微微地震颤着:我还没喝够!
黄星愕然,但随即道:好!那我就好人做到底!
李榕补充道:不过这次,我要喝……喝原味咖啡!我觉得……苦,才是咖啡的正味儿。难道你不想也陪我再喝一杯吗?
黄星当然不想再继续逗留,但是却觉得李榕的话很有威慑力,容不得他拒绝。于是竟也稀里糊涂地答了句:有何不可!那我就一块跟你品一品原味儿咖啡的味道。
泡上两杯原味咖啡,没加一点糖。黄星感觉整个客厅,都似乎弥漫着一种原生态的苦涩味道。这种味道,仿佛是从遥远的咖啡树上穿越而来,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泥土气息和异域风情。他甚至仿佛看到,一群云南傣族的小姑娘,正唱着歌跳着舞,在咖啡树前采着咖啡豆……
幻觉!明知是幻觉,但黄星还是禁不住凑近咖啡杯,去闻嗅了一下更加浓郁的气息。此时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醉了。
当然,咖啡是不会醉人的!醉,有时是酒精的作用。但有时,却是人内心深处的一种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