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张老太爷这里受宠不已,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贾赦做出的那首悼亡词。
张老太爷本来一副你污了我耳朵的模样,渐渐的神色变化了,甚至听完贾赦的这词后,老泪纵横,可是他心头更气了!
“好哇!好哇!一个混蛋变成了伪君子了啊!”张老太爷咬牙切齿,“既然他这么爱重茵儿,茵儿怎么就早逝了?我呸!装什么伤心才子?!”
张沧和张升一怔,完全没想到张老太爷会泪流满面,反应会这样大。
张升也不禁劝慰道:“祖父可别气了……许是姑父……呃,那贾大人有难言之隐,并不是不爱重姑姑。”
这也是张沧所猜疑的,两人轮番开慰张老太爷。
“反正我是不见!”张老太爷哼了一声。
门外,门房只让贾琏进去,贾琏听了不好动弹,扭头看了看父亲,“老爷?”
贾赦瞅看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便道:“你进去罢,你外祖父不想见我,想必是被我伤透了心唉。竟是我十分对不起茵儿表妹……咳咳……”
说完他又是一阵咳嗽,那张府小厮好奇的瞅了一眼,结果却见那贾家大老爷的白手帕上沾了好大一片血迹。
他当时就被唬了一跳,等待着贾琏进了张府,他回去的时候顺嘴就禀告了这事,张家的几个男人听了都面面相觑一会儿。
还是张老太爷冷哼了一声,最后别扭了的对张升说:“去把荣、国、公给请进来罢,怎么说也是位国公爷啊。”好不容易松口,也不放弃讽刺了贾赦一顿。
贾琏此时被容许进了待客厅,熟门熟路的向张老太爷等人请安,前些天不时的拜访卓有成效,不能张家的几个兄弟们对这个妹妹的唯一骨血还算客气,张老太爷甚至温和的给了他一个笑容,让贾琏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张家的人可比他外面遇到的勋贵子弟更加难以讨好,上次来的时候,甚至那个大舅舅还考校了自己几句学问,说了一句“尚可”之后,又补充说“自己学的不扎实”,还挑了好多本书籍给他待会了贾府。
贾琏是真的不想走文路啊,这些天他早就想好了,他是任可老爷给他安排一条从军的路,也不想科举,或者老爷让他做些实务,只是这些想法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老爷说。
贾赦今日并不想咳嗽,等听到了那门房小厮的传话,他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那方白色的带血手帕亦他随意扔在宅子外面,甚至变成了一团丝絮,随风消逝……
轻飘飘的湮灭了“咳血”的证据后,贾赦捂着胸口,不时咳嗽两声,艰难的来到了张老太爷跟前。
张老太爷假装喝着热茶,就是没看向厅下的人,还是张家的几个兄弟客气了一下,贾赦请安了好几声,张老太爷若有若无的“哦”了一声,贾赦见了,暗暗扯了下嘴唇,也不客气坐在客座上。他下首是儿子贾琏,这父子俩一同坐在一起倒有几分相似,张家的人从贾琏的长相上看,贾琏的眉眼最像他们张家人,不由对贾琏的态度客气了一些。
贾赦又咳嗽了几声,慢慢的挨个问候了大舅子和小舅子,还有几个内侄儿,还让贾琏奉上礼物,其中还有一方十分贵重的端砚,竟说:“这是给岳父大人的,不孝女婿亲手雕刻的,请岳丈大人笑纳。”
张老太爷淡淡的瞥了一眼,本来没当回事,可这一眼就瞧出这东西是好东西啊。
要知道端砚精品产量有限,早些年就成为皇宫大内的贡品了,剩下的那些边角料才在市场上流通,而贾赦手中的这块不仅材质极好,雕工却是最值得称赞的。
张老太爷勉勉强强的收了,贾赦又适时的问候关切了老太爷几句……贾琏就这么看着老爷从被人反感,到出门时,那位老太爷甚至还笑着让小儿子亲自去送,还让人拿了些回礼给他们带回去。
一路上,贾琏真是在心里感叹不已,当老爷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居然比自己还会说话,甚至不显得谄媚和刻意巴结,弄到最后,其他人还对他们父子两人挺恭敬的。
这本事——牛啊!
等回到荣国府,贾赦突然问:“琏儿,你知道老爷我为何如此‘恭敬’张家的人吗?”
这话弄得贾琏一怔。
老爷不是对娘亲一片痴心么,这想得到母亲娘家人的原谅和亲近,做女婿的巴结恭敬些不是很对的吗?
贾赦眯起眼睛,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子,你小子嫩着呢!”
贾琏晕头转脑的。
“总之,和清流交好一下,也未必没有用。”贾赦心中慢慢谋划着,一时他又忽然想起亡妻茵儿,对算计张家的人微微产生些愧疚,但这丝愧疚马上就淡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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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京城中最常见的话题是,荣国府又出热闹了。
每天都能听见“轰隆”“轰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