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的虎子也同样渺无音讯三四年,若是要回来早该回来了,她们一家人从最初的充满希望期待,到现在心里绝望的麻木……小桃红已经放弃相信小江和虎子还活着。
死了的人确确实实消失在了天地间,活着的人却总要向前看,开始新的篇章,只是无法避免在心里想起他们罢了,可是小桃红总不能让小花儿忘记小江,去另外嫁一个男子。
日子就这样蹉跎,端午节的时候,大郎和阿男领着他们家的团团圆圆和胖儿子进城来跟小桃红她们一起过节,一起来的还有王叔和王婶儿。
自从小江和虎子失踪以来,王婶儿的身体就垮了,时常在咳嗽,家里农活也只有王叔能做,他们两口子这三年来老了一大截,看上去跟柳大娘也不遑多让,眼窝陷了进去,眼睛灰突突的,从来没有真心笑过。
小桃红看着心疼,道:“叔,婶儿,咱们不种地了,来城里住吧,我养你们,小江跟我们就像亲的兄弟姐妹,而婶儿就像我娘一样,小江不回来,就让我和二郎给你们养老送终。”
王叔和王婶儿还未说话,一旁鲜有笑容的小花儿扯了扯嘴角,道:“怎么能让大姐给王叔和王婶儿养老送终,我来吧,我与小江哥哥定了亲,王叔和王婶儿就是我的老人,我会替小江哥哥照顾王叔和王婶儿的,我这些年的工钱大姐都让我存着,足以让王叔王婶儿安顿晚年了。”
王婶儿咳嗽了几声,把小花儿揽入自己的怀里,哽咽道:“花儿……花儿你是一个好姑娘,是我们家小江没有福气,没能把你娶进门,这个不孝子……怎么能把咱们花儿丢下……”
小花儿也有些哽咽,“不,婶儿,是花儿没有福气,不能叫你们一声爹娘。”
王婶儿伸手把小花儿脸上粘着的发丝撩开,道:“若是花儿不嫌弃,就叫婶儿一声娘,叫你王叔一声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跟亲生女儿一样。”
“娘!”小花儿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娘……为什么?为什么小江哥哥他还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王叔看着小花儿和王婶儿,也红起了眼眶,叹了口气道:“小花儿,小江……他……只怕是回不来了,改天我们给你寻访一门亲事吧,就跟嫁女儿一样,把我们小花儿嫁出去,风风光光嫁出去。”
小桃红看着眼前一幕,偷偷背过身子抹起了眼泪,小江他不会回来了,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小花儿认了王叔王婶儿做爹娘,再找一个老实人嫁过去,一起给王叔王婶儿养老送终。除了心里头有块伤疤之外,大家伙儿还是可以幸福美满的过这一辈子。
过完节阿男和大郎回上杨镇去了,王叔和王婶儿就此住在了城里,家里的那些地送给了小桃红的大伯家,小花儿开始寻访屋子,打算与王叔王婶儿搬进去,一家三口就这样过一辈子,她也不打算嫁人。可是这个决定被王叔和王婶儿回绝了,他们要暂时住在小桃红她们家的院子里,反正屋子是空着的,而小桃红她们也很欢迎。
王叔和王婶儿果然开始给小花儿找婆家,只是这婆家也不好找,一般的男子不愿意帮媳妇儿养着老人,愿意的王叔和王婶儿又不放心,生怕别人是图小花儿的美色和钱财。
若是找到一个品行不好的,自己不干活靠小花儿养,虽然以小花儿的本事,养活一大家子人也不成问题,可是那男的还有可能拿小花儿辛苦得来的钱找小妾,成了亲就什么都晚了,哪怕是和离,受损的也是女子的名声。
总之王婶儿和王叔不放心,小桃红也不放心,关键是小花儿这个处境不好处理。
而这天却有人拎着礼品,带着媒婆登门,前来求娶小花儿。
看着眼前好似岁月与他无关的季月然,小桃红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媒婆在一旁口若悬河,唾沫横飞,把季月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小桃红忍不了媒婆如此呱噪,便道:“行了,我们与季月然是熟识,我们都知道他很优秀,你不用再说了。”
媒婆讪讪闭了嘴,季月然以往淡然的面颊透着一层薄红,不好意思直视小桃红。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与女子亲近过,相处最多的,就是小花儿,看着小花儿日益消沉,从最初那个软软糯糯容易害羞的女孩,变成了如今沉默寡言的小花儿,季月然心里有些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几日听闻小花儿的家人在给她寻夫家,踌躇几日便带着媒婆上了门,他只是想给小花儿快乐,给小花儿她想要的,这样以前那个小花儿是不是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