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下雨而未能离开。而且他让木悉准备了两把雨伞,这说明他早就料到我会和他一起离开。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感觉什么都能知道一样?还是说这是他早早定下的圈套,为的就是让我产生兴趣,自愿帮助他却解决这个案子?我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攥紧了手中的雨伞。还真是个可怕的人。
当我坐上道尔的车时,雨似乎小了一些。他熟练的发动车子,打开雨刷器,自始至终都没同我再解释什么。
我便也没再同他讲话,只是闭上眼睛暗自回想着刚才粗略看过的0608绝密档案的些许内容——
六月八日,上个星期一,在我居住的北海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有一名名叫崔音少女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附近森林花园长椅上,当时的死相极为诡异,她全身都铺着玫瑰花瓣同时被透明胶带所缠绕包裹,口中含着一块被唾液侵蚀的水蜜桃。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但在右手手腕处有七个细小的针眼。后来经法医解剖发现,她竟然是被注射了二十多只空气针而死,在死之前并没有任何的挣扎或者是被使用过麻药的痕迹——要知道通过注射空气导致心脏栓塞而死的过程是极为痛苦的,正常人根本难以承受。而根据警方在现场监控录像中的调查发现,崔音是凌晨三点钟来到花园里的,那时候她还穿着衣服。当她坐到长椅上后明显很焦急,不停地抠着手指。而就在半个小时之后,又有一个人出现在监控画面之中。
但那个人却更为诡异,分明没有下雨却始终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将自己匿藏在伞下,似乎是在刻意的躲避摄像。而后她同崔音共同在那条长椅上坐了下来,但也只有短短的七八分钟,而那把大伞完美的遮盖了他们两人,没有人能看清她们究竟做了什么。只能看见那个神秘人的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小皮鞋,随意地摇晃着。
七分钟过后,打伞的人便离开了,但那时监控画面却忽然变得模糊,最终彻底变黑失去了画面。再到后来就是当日清晨四点四十分,有遛鸟的大爷发现了崔音的尸体,于是便报了警。
这个案件并没有那么多的血腥暴力,反而还存有一丝诡异的美感,一切谜团都隐匿在那把大伞和那失去影响的一个小时之中。然而那双红皮鞋的主人究竟会不会是沈以南笔记本中的“她”,目前也做不出任何的判断。但我自始至终都没能搞明白,这个案子和我究竟有什么联系,能让它“非我莫属”。
“这次的死者崔音,是一名狂热的诗歌爱好者。”这时,一旁的道尔忽然开了口,就像是听见了我内心的疑问一般说道,“她母亲说过,她从初中起便开始阅读诗歌,近几年更是疯狂的迷恋上了唯美主义文学,同时爱上了一切红色的东西。她收集了各式各样的玫瑰以及红酒,甚至通过杀害小动物或者是自残来收集血液。”
“你是说,她也是一个变态心理患者?”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没有正面的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莞尔一笑,轻声继续说道,“说实话,她死的时候很美。整个身体没有一丝的外伤,包裹在透明的胶带和鲜红的玫瑰中,少女的曲线和美好都停留在了那一刻。就像艺术品一样。”
“那她很有可能是自杀了?”我说道,“如果说成为艺术品是她的追求的话,这很有可能的!”
“不,不可能。”他忽然冷漠的否认了我,并停住了车子。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北海市第一刑侦大队的门口。
“我先进去处理点事,你等我一会。”道尔说完就拿着伞下了车,丝毫没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
我独自坐在他的车上,一边摩挲着我左手手上的血藤手镯——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东西,每次我思考时都习惯去触碰它,一边想着刚刚得到的信息,试图能分析着那位患者死前的状态和心理。但忽然,我却感到一个黑影从我的眼角的余光出划过,在这大雨中显得如此的惊悚。
我的后颈随之发麻,感到一丝凉气顺着我的脊背来到脚趾。我轻轻侧目,果然,通过车的后视镜,我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一动不动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