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扑朔迷离的献祭

撑着造化玉碟，右手握着剑柄，完全没有额外的手去抱住被刺穿的王母娘娘。

    血液从她的胸口喷射出来，溅了玉帝一脸，甚至飞入了他的眼中。

    王母娘娘一张面庞，美丽倾城，雍容华贵，此时变得苍白如纸。她对着玉帝浅浅一笑，动人心魄，大千世界姹紫嫣红顿失颜色。

    只是这一笑，太凄美。眼中水光盈盈，却没有掉落。

    她轻轻地抱住玉帝，把下巴放在在他的肩头，双手环住玉帝的腰。泪水终于滑落，濡湿了那黑色的披风。刺入胸口的伤口随着身体的重力，越来越大。

    她的血液被天剑给慢慢地吸收。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与其你动手，不如我自己......你们那天的话，我都听到了......”王母娘娘虚弱地在玉帝耳边说。她还想问玉帝，“你会不会忘了我？”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样的......瑶儿......”玉帝哽咽着，压低声音，目光闪烁，不敢直视王母娘娘的眼睛。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却依然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他。

    原来她刚刚凄然而洒脱，让星辰都失去颜色一笑，是深情的绝望，更是无悔的成全。

    玉帝真想骂自己畜生、混蛋、垃圾。辜负了百万年来王母娘娘对他的一片痴情。

    其实，他在王母娘娘扑过来的一瞬间，真地改变了主意。他被王母娘娘的深情和往昔的恩爱所打动，准备献祭自己，由王母娘娘完成后面的操作，挽救天庭。这样也不算白坐了这个位置，对得起天帝共主的尊严。

    然而，对权势和长生的渴望，攫取了他的心。

    王母娘娘静静地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下，扫出一片阴影。她的脸颊越来越像满月，皎洁而苍白，安详而宁静。

    眼见着王母娘娘的魂魄被天罗造化玉碟的巨大引力，逐渐剥离出身体，一点点地被其吞噬。她的身体的颜色开始渐渐变淡，变得有些透明。

    “松手！”

    福东海大呼一声，对着王母娘娘的魂魄掷出一颗明珠，便将余下的魂魄吸收进那明珠里，再落回福东海手中，即刻放入其空间之中。然后猛地一掌击在玉帝的右手臂上侧。玉帝吃痛之下，对福东海怒目相向。

    速度之快，功力之深，让玉帝震惊。

    “你食言了。”

    玉帝以两个人能听见的细微声音说，脸上却是悲痛欲绝的深情。

    “你的心不会痛吗？”

    福东海的眼光如一把刀刮过玉帝的脸颊，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将王母娘娘从玉帝怀里分离出来。横抱在怀里，再一用力，使劲抽出那柄插在王母娘娘心头的天剑。

    福东海紧握那柄剑，想直接插进这个花心而自私的男人胸口，为心爱之人报仇。剑尖直指玉帝的胸口，只差一寸。

    “你杀了我吧。一了百了！瑶儿！王母！”

    玉帝悲怆地大声呼喊着。其悲伤的喊声响遍天庭的每一个角落。

    “好自为之！”

    你用自己的灵魂，拯救天庭，成全你的夫君。可你知道不知道，你好傻。福东海悲悯地望着怀里安详美丽的王母。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么爱的人，可以为之去死的人，到这个时候，还在利用你在众人面前演戏，卖人设。

    那柄剑终究没有刺进玉帝的胸口。

    一朵五彩祥云飞来，落在福东海脚底。如飞箭离弦般远去。

    “瑶儿！！！”

    玉帝大喊着，狂吐出一口血。

    那柄天剑从福东海离开的方向又飞回来。玉帝本能地捉住了那柄剑，只是抓在了剑刃之上。忍住吃痛，玉帝调转剑头，手持剑柄。

    掌中鲜血汩汩下溢。

    玉帝感觉一阵寒气从手心钻入心底。福东海到底还是不放过他。

    他再也承受不住下压的苍劲力道，受不住即将逝去她的痛心与懊悔。不由得整个身体微微下沉了一截。

    瑶儿怎么这么傻呢？却又这么聪明呢。

    你什么都知道，其实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了成全。

    玉帝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很多的人和事。

    有鸿钧，有王母，有杨眉，有最初灰蒙蒙的洪荒，有开天辟地后最初的漫天星光。

    心就像被剜掉一块，痛得几乎要窒息过去。

    这一分心。情况更加危险。

    天罗造化玉碟上的裂痕更多，更密了。发出碎裂的巨大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