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夏公,久不来你这书院一回,这次却让我撞了个头彩,安平金门两边,可都连日派人来问候你了。”
泉州鲁东,文晖书堂。
两个老夫子在柳树下惬意纳凉,不远凉亭中有亭亭佳人抚琴奏对,两张摇椅中间精美铜盏内徐徐飘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烟雾,嗅之清香不已。
已是朽木入棺之年的陈文晖咯咯的笑了起来,抓起一把鱼食撒入池塘,谈道:“庸庸武夫自求死耳,余料十余日光景必败。”
对坐的蒋德璟蒋阁老捋须咂嘴:“公对郑森评价,是否虚高了些?”
“哈哈,是高是低非你我老朽能够评论,其所行事,历历在目,若柳观之,如何?”
提起郑森的所作所为,蒋德璟不禁啧啧称奇:“确非常人!”
“不过可惜只有秀才功名在身,若得举人...”
陈文晖摆着手说道:“着相了不是?当年余授青田令又有令尊知温州相助,然亦拿大户豪强无力,蹉跎数载不过徒劳矣,郑森此人,及冠之年即摄权郑氏,上马知兵下马知民,权术亦是通达,引石斋先生一众弟子组中兴社,助其事也,当是难能一见的雄才也。”
蒋德璟喃喃道:“雄才...”
“侯爷雄才之躯,何必以身犯险?居福州调度,遣派兵将不消一月光景定能平之。”
“泰以为,先生所言是矣。”
福州,福建总兵府,郑森饱含愠怒的看着面前几人,他们对于自己要提兵亲自讨伐金门叛党大加阻拦,理由也十分合理,这叫更叫人恼怒了。
“讨贼征番,我从不言退,皆领兵接战,彼时能行今时又有何妨?铳伤小创,无碍杀敌。”
郑泰撇了撇嘴,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安危关乎一群人的利益,若真有不歹,郑氏再次易主,他们这些人该如何自处?
不管怎么说,对于郑芝莞郑芝燕等人的反抗,郑森是决意要亲自镇压了,这场叛乱对他来说其实是福兮祸兮,否则,还真不好找理由换掉郑芝龙的老将旧部,再,对郑氏军队战力低下的解决办法,郑森几番考究下,倒是发现了一个。
那就是包括洪旭施福等大将在内的郑氏上下将校,几乎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船队参与海贸,亦或是入股参股,在与东、南洋的贸易中分一杯羹。
说是军队,其实用战争商人这一词形容更加恰当。
这也难怪郑军意志不坚战力孱弱,纵然此时的海上贸易风险也不低,可总好过在战场上拼杀来的安生,新募穷苦兵士是治标,可如果不整治一众参与海贸的将校,不消年许底下的兵士也会有样学样。
军队经商,这是东西方自古以来的大忌。
军队经商,恰恰也是此时明朝军队中通行的生存手段,即使远赴江南参加抗击清军的郑芝豹所部军队,也不例外。
松江府,府城所在华亭县。
由淀山湖入黄浦江的水道两旁,许多蓄发的百姓拖家带口正嗷嗷待哺。
“秋粮刚收,辄几却落入虏手,松江不过几十里地方,如何能养得起这般多人?朝廷...”
“闇公,比起养活百姓,现在更紧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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