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是时间问题

走翻看着，那鬼吏小心翼翼地跟走在后面。

    妧姈走到案桌前坐下，淡淡地开口：“新来的？没见过你。”

    “是……是新，来的。”突然被殿主问话，那鬼吏更加紧张，说话愈加结舌。

    “……”妧姈也不在过问什么，确认过小殿下的伪造册案无误后，让他封印入库。

    ……

    月印万川，心珠独朗。

    太极者，万物理之最高准则，从无极而至太极，化生万物……

    华清老祖归尘之寂，似也未曾留下什么，华清宫仙者们早已不问世事。

    何为仙，匿于三界中，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只觉如此方能长久罢了……

    “云极师兄？”

    银色柔纱般的月光撒进殿内，月色如水，水中影横交驳，轻轻窜了个雀跃的影子出来。

    端坐殿中的少年闻声缓缓睁眼，温润如玉般的面容在这月夜中倒衬得有些冷清。

    “师兄，其他师兄们说你会离开华清宫……”那球影子坐到少年身旁，有些焉焉的，“真的吗……”

    小师弟年幼，稚嫩的脸上兜不住心事，只见他眉头皱巴巴的，水灵灵的眼睛里好像氤氲了些许雾水，活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鹿。

    “从相遇起便注定分离，”少年有些于心不忍，轻轻摸了摸小师弟松软的毛发：“但又非不复相见。”

    “那还会回来看我们对不对”

    “……”那少年愣了下，很快便点了点头，“会。”

    “那……那师兄为什么要现在出师，是师弟们不好吗？！”

    “子极，你长大了，”少年轻轻打断小师弟欲哭的话语，“往后师兄不在的日子，记得照看好自己。”

    众有万般不舍，也不可再无理取闹了，子极低着头不再说话。

    殿外水流清潺，如鸣佩环撞击人心，小师弟再也忍不住哽咽:“那那我想知道师兄的来处，日后好去寻你……”

    “仙门不问出处，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都走了还不让去寻得！”子极再也绷不住，扑进少年怀中泣不成声。

    “子极，”少年不在安慰什么，只轻声道，“你相信缘吗？”

    相见即有缘，有缘定再见。

    “若信，便不要哭了……”

    “子极若不信呢！”这种飘渺的东西，他不敢就这样去寄托。

    “若不信……”少年将手轻轻放在这孩子微颤的背上，“师兄会让你信，你可信师兄？”

    “信……”

    “信便好，只是师兄有些事……”少年扶起子极，用衣袖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不得不去做……”

    ……

    孩子伤心累了，留下泪痕睡了过去，少年轻轻将他安顿在榻上后悄然离开内殿。

    这里的夜很静，也比天界暖和，在这一待就是五百年，五百年不长，竟也渐渐生出了不舍？

    ……

    “师祖在上，弟子云极，就此拜别。”

    “天帝陛下此番回召，老仙遵旨。”缕缕仙气檀香漂浮殿中，华清太祖的声音也好似随着它们一起飘浮，云纱重帐白影，太祖端坐上座，“殿下，从今往后，华清宫再无弟子云极。”

    “……”

    这一拜，算是别了这五百年的师恩。

    “至于现世一旨，华清宫恕难从命，还望殿下转达陛下。”

    “……”华清宫早已不介入三界俗事，此番答复本是意料之中，但当初太祖愿意破格收他，分明是做好了另一层打算。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少年微展凝锁的眉头，不再强求：“瑾玗……定将仙祖意思，如数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