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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默尔悄悄关上房门,回到房间,紧贴着门背后站立。
隔着薄薄的铁门,外面走廊上的怒吼声、敲击声、踏步声仍旧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毒蛹完了。
尽管死的只是个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老兵,但毒蛹这个组织本身,亦随着那几声枪响,即将化为历史的尘埃飘散。
是时候考虑脱身了。
尹默尔不用担心自己会随毒蛹陪葬,梅博士不好说,但米凯尔绝非是那种将人视为工具一般可抛弃的东西之人。甚至以尹默尔对他的了解,即使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工具,只要跟他有所交集,他也会对其抱有某种不可抛弃的可怕执念。
所以他只要逃出这个地方,或者联系上米凯尔就可以了——后者有点难办,毒蛹与外界的网络通讯应该都已经断开了,虽然他不是没有其他方式和米凯尔通讯,但他没有那么做。
一种奇怪的感觉制止了他。
是因为不愿意在这样的小事上麻烦米凯尔吗?
似乎好像也不是,只是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做。
也没关系,这两年的时间里,他早就规划好了二十八条不同情况下逃离毒蛹的路线,并为之准备了对应的工具。
现在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他居然也有一丝激动与不舍。
他快走两步,准备从床底下拿出他的工具箱,以及事先准备好的路线图。
但当他握住工具箱的把手的刹那,他脸色剧变。
将床底的箱子拖出,不出意料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工具箱,而是一个长条状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放枪用的盒子。
他连忙将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把枪,还有一枚孤零零的子弹。
似乎是外盒保温做得太好,枪管处还泛着澹澹的红色,靠近还能感受到余温。
虽然还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把枪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与外界的骚乱脱不了关系。
而且……
后背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尹默尔径直转身,连带着肘部向后挥去,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挡下。
来人同样带着毒蛹的面具,身材比他高大些,可力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他三两下就被人摁倒在地上。
“可……”
“恶”字还没说出口,那毒蛹忽然松开了全部的束缚,尹默尔在莫名其妙之下,也没有第一时间发起反击——反正反击了也打不过。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跌眼镜——那毒蛹抬起手,他还以为是对方又要发起进攻,连忙摆出防守的架势。
进攻没有到来,对反的手覆住了面具,将其轻轻摘下。显露在尹默尔面前的,是一张无比陌生的脸。
再之后,那张脸上的血肉不断耸动着,逐渐变成了他熟悉的模样。
“米米米……米凯尔队长!”
“嘘……尹默尔,陪我把这场戏演下去,如何?”
“怎怎怎么演?”
“不要反抗,然后自己随意发挥就好。”
米凯尔轻轻一笑,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外面忽而变得安静,紧接着是铁棍敲打金属门的声音。
“暂时交给你应付了,尹默尔。”
米凯尔很不负责地消失了,只留下尹默尔惴惴不安地准备开门。
但脚才挪了两步,他忽然一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那不也是,最安全地从毒蛹脱身的方式吗?
于是他脚步不停,坦坦荡荡地打开了房门,随即脸颊再次与冰冷的地面相碰——为什么总喜欢把人摁在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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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居然是你小子!”
安德烈不可思议地轻哼了一声,他对于曾经是第五小队新兵的尹默尔并不陌生。
但再看向尹默尔的臂章与证件,确实是.1730无疑。
他并不是傻子,这几年跟着痕见得多了,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其后的政治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