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五官,但的确是他将我的存在告诉了玛丽安。”
凯恩并没有给艾丽莎从震惊中恢复的时间,他在迅速地为艾丽莎冲洗完身体的同时,也把过去的事情毫不遮掩地告诉了她:“怀特的人来到了村庄,我跑进了树林的深处,躲了起来,直到玛丽安发现了我。”
“那她……”
“你认为呢?”
艾丽莎还没有坚决到像凯恩一样将事实道出口。
直到凯恩用厚重的毛毯把艾丽莎裹了起来,艾丽莎才从这件事中回过神,她抬起头,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从背光处转过来,艾丽莎终于寻觅到了男人的双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仍然很难找到什么情绪,甚至到了宛若雕刻的地步。凯恩擦去手背与前臂上的水渍,接着抖了抖湿透的前襟:“我不认为这是值得悼念的过去,她的死责任在她自己。”
“但那是你的母亲,凯恩。”
宛若雕刻,是的。在他保持着这样不见喜怒的表情时,凯恩·提尔的五官本身就像是雕刻般,五官深刻又棱角分明。也正是这样的相貌让他光是看起来就非常的咄咄逼人,还带着寡情冷酷的意味。
“我不是唯一一个失去母亲的雷德人。”
你也不是唯一一个失去过妻子和孩子的雷德人。
艾丽莎明白他的意思,凯恩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英雄看待,在他眼中他本人与千千万万自独|立战争走过来的士兵没有任何区别——满身伤痕、背负血债,在对待自身的苦难时,他好像已经养成了将自己抽离出来俯视过往的习惯。
他想说的是,他的经历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你是唯一一个在女神面前与我共同宣誓的男人。”艾丽莎轻声接道,“凯恩,站在这个身份上,我所期待的并不是你现在的反应。”
而是在雪伦湖边,因为雷的存在而恼火的反应;是在赛场之外,因为提及胎动而震惊的反应。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凯恩此时的表情,毫不在乎的表情。
如果放在金翎时,艾丽莎会因说出这句话而后悔的。但现在不同,她知道他在意自己,她知道通过这半年的相处,凯恩面对着她时并不像表现出来的如此无动于衷。
“你希望成为我人生中的‘唯一一个’。”
男人道出这句话时,声线中仍然能寻觅得到嘲讽的痕迹,但他压低了声音,凯恩几乎是从自己的喉咙中挤出的这句话,这样的姿态让艾丽莎很轻易地忽略掉了惹她不快的方面。
“我想这并不是个过分的要求。”
凯恩伸出了手。
宽大的手掌抚过艾丽莎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的下颚处。他用他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艾丽莎的下唇,浅蓝色双眼正仔细地端详着她。
“你是如此美丽,丽莎。”
随着他的回应掷落在地,凯恩的手指离开了艾丽莎的下巴,慢慢地向下滑去。
刚刚擦干净身上的水迹,他正常的体温与自己微凉的皮肤接触时,艾丽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当然落在了凯恩眼里,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那些同样在旅店驻留的雇佣兵,仅仅是瞥到了你露在披风之外的一角,便足以对你我的身份起疑。”
那只手在她的肩膀处停留了片刻,男人舒了口气,不止是因为无奈还是因为感叹。
“只因普通佣兵的女人,不会有像你这样雪白的皮肤。”
他的目光从艾丽莎的面庞向下挪去,艾丽莎条件反射般地试图拢紧身上的毛毯,但凯恩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艾丽莎并不讨厌男人这样的眼神,他一向这么直白。而艾丽莎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害羞的——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吗?只是……她的乳|房正在一天天涨大,腹部也不复往日的平坦,就算谁都说艾丽莎是个健康的孕妇,可她无法阻止身体孕育生命而做出的改变。
“我想我现在的状态,很难配得上你的赞誉。”
她的声线几不可闻,但凯恩仍然摇了摇头。
“不。”
他的手指继续向下,经过她的乳|房,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了片刻,转而落在了她的腰际。凯恩稍稍将艾丽莎拉近了一些,他的动作很轻,温柔到让艾丽莎惊讶的地步。
那双眼睛里依然很难寻觅到感情。
可就是有这么不一样了。或许是直到现在他的眼神还这么平淡这有点反常,或许是他微微变化的神情让她有所感触,可艾丽莎分明察觉到了凯恩说出这些话时的情绪,那很微小,但就像是从封闭的火炉中跳出的焰火一样灼热。
“你是在……回应我的要求吗,凯恩?”艾丽莎侧了侧头,问道。
但她并没有等待男人的回答,艾丽莎伸出了双手,捧起凯恩的面庞。她吻了上去,认真且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