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寻也镇定了些,说:“没问题,我儿子很听话。那……你有什么办法?”
疤脸掐掉烟,正色说:“就是没有你儿子这一出,我也早就决定了。把我女儿送到‘蚕茧’。纽约,东京咱去不了,去个上海还是足够了。”
王寻默默地点点头。疤脸又补充说:“你手里也有一个多亿钢镑了吧?要是把那些古董全出手,估计得值五个亿……可惜,这些古董都是奇珍异宝,咱们悄悄卖了三十年才不被人察觉,要是一下子脱手,肯定会被调查,还是安全第一……还有,你不会也要把你儿子送出去吧?”
王树林没想到家里会有这么多钱,更没听父亲说过有送自己去蚕茧城市的念头。
王寻淡淡地说:“你不用旁敲侧击,蚕茧再好,我也不稀罕。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再给他说个媳妇,别的不奢求,住在哪里都是一样。就算真走,我也保证不把孩子送到你女儿要去的地方,蚕茧有九个,我偏死贴着你?别太拿自己当人物了。疤子,亲情是最重要的,我劝你要么攒够三个亿全家一起走,要么就都留下,要不然就算孩子送去蚕茧,孩子不在身边,你这个岁数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疤脸嗤笑:“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你以为我不想全家一起走?你那些古董,要是全部平分,你出货我卖货,咱俩都会超过三个亿,全家都去蚕茧足够了。但我说过,安全第一。这些货物一旦从黑市走到终端,那些大卖家肯定有人识货,到那时候追本溯源,咱俩可就不安全了。宁可暂时妻离子散,也比家破人亡强。”
王寻点点头,表示认可。
疤脸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过后短暂地听了一阵,骂道:“行了,你还有脸说!我最近花了多少冤枉钱给你擦屁股?……你告诉小王旭,他想玩到底无所谓,这几十年妄想踩我一脚出名的有的是,你让他打听打听最后有几个还喘气的?要见面随他挑时间地点,不过你跟他说,我只给他这一次机会。你把咱们的人都叫着,等我电话。嗯,就这样。”
王树林听到“小王旭”这三个字,顿时大脑里雷鸣电闪,所有原本零散切割的词汇都在那一瞬疯狂组合,顿时让他灵光闪现,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小……王旭……这人就是王旭说的那个乔疤子?乔疤子是个黑社会老大,亿万富翁,想把女儿送到蚕茧……他女儿认识我,爸爸不让我跟她接触……乔……乔灵?可爸爸怎么认识他一家的?”
王寻喝酒一样把余下的咖啡喝光,说:“疤子,咱俩好歹是生死之交。我提醒你一句,记着当初你怎么答应老余的!”
乔疤子愣了愣,随即说:“我比你更尊重老余,你不用拿以前的事压我。踏上这条船找饭吃是在认识你和老余之前,不是谁说想下来就能下得来的。云口的黑道一哥大王旭有十个亿,就因为服刑过,去蚕茧定居的审核五年多都没批下来。王寻,你拉扯孩子不容易,我想金盆洗手也一样很难。谢谢你的好意,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王寻戴上帽子和墨镜,起身便走。
王树林吓了一大跳,快跑下楼出门,莫出电话就打给王旭。第一遍没回应,第二遍接到了:“树林,我这儿有的是忙事,没有重要的事儿先挂了。”
王树林忙说:“我知道你说的乔疤子是谁了!我确实认识他的女儿。我们相过亲,我只知道她家很有钱,并不知道乔疤子是她爸爸。”
王旭愣了一下:“这就对了。树林,你对我还是廷坦诚的,不枉咱俩从小到大的交情。”
王树林沉默一阵,劝道:“但是我从没和乔疤子正面接触过,所以也不认识他。王旭,挣钱的买卖很多,乔疤子走乔疤子的路,你走你的路,你为什么偏跟他死磕?我没办法帮你去调和,因为乔疤子根本不认识我。但我可是知道他想对付你了,你最好……”
王旭冷冷地打断道:“树林,你没接触我的圈子,不了解状况。乔疤子的干儿子肖波跟我争一块儿厂房的建筑代理,我敬着乔疤子是前辈大哥,请肖波吃饭又送礼,说大家各一半。那个小彪看错信号灯了,居然以为我怕他,一口回绝。我这是先礼后兵,尤其是对这种狐假虎威型的,我早就想拾掇他了。树林,我们这种人,很容易利益就撞到一块儿了,谁都不肯让步的话,最后就得出血多的那个人让步,我也很无奈,但没办法。”
“那你们就非要打不可吗?就不能报警解决一下?”虽说王树林和乔灵也勉强算是朋友,可毕竟只认识了几天,始终他还是向着王旭,只是自己的父亲偏偏也看似是乔疤子的朋友,于是这天平就真的摇摆不定了。
“呵呵,报警,你真是块冻豆腐,我真没什么可跟你说了。我今天让了步,明天还会有人要我让步的。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关心。马上就能有个结果……”
电话忽然挂掉,王树林急得惶然无措,身后又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转过去一瞧,见乔疤子已经躬身上了一辆大吉普,司机在发动车子。乔疤子平素低调,不崇尚豪华轿车,他更相信越野车的实用性能,这是其三十年前那场刻骨铭心的恐怖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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