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过府叙谈,就只能是吃饭了。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均想:“袁徽这是感谢两人支持,主动结交来了。”这倒不能不去。
为表尊重,何遇、卿云双双更了衣,又从卿云处取了一对寿字双耳玉杯作为礼物。两人此来平城,预料到会有应酬,是以带了一些金银玉器在身边,以便不时之需。
袁徽住处离此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袁徽亲自出迎,见二人衣着光鲜,煞有其事,心中甚是满意。
三人互相见过礼。卿云亲手呈上玉杯说声为长者寿。袁徽感动道:“宗主与娘子厚赐,老朽却之不恭了。”吩咐一声,收了下去。
继而忽然提高声音道:“庐江何氏,颖川陈氏,果然名不虚传,元气深厚,宗主与娘子的胸襟气度,实非寻常斜眼小人可比。”
何遇、卿云见袁徽忽然提高嗓门,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都感到很是费解,但瞧其语气又不像是冲着自己。正在这时,就听门外马蹄得得,卢义骑着高头大马从门前经过。他刚从铁匠铺督造钉头锤回来,刚到袁徽门口,就听到他出语讽刺,顿时气个半死。又见何遇、卿云衣冠楚楚与袁徽站在一起,显然是结成一伙儿,心里就更不是滋味,鼻子里冷哼一声,打马而去。他的寓所在集贤居中间,和袁徽住隔壁。两人原本有些交情,这次又是一起结伴过来,谁知一语争执,现在竟是势同水火。
何遇暗暗好笑:“这些世家子弟,有时候豪迈洒脱,有时又是这样小肚鸡肠,真和世说新语中的人物差不多,倒是十分有趣。”
他决定逗袁徽一逗,便故意哭丧着脸道:“袁翁,你可是害惨我和娘子了,卢宗主心胸本就不甚宽广,他瞧我三人在一处,肯定记恨何遇,他日相见,必会受他欺辱。”
“他敢,范阳卢氏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放在眼里,他日卢义若与何宗主夫妇为难,我第一个不和他干休。”袁徽火冒冒说道。
他年近六旬,倒是个小孩脾气,一点就着,真算不上有城府,倒是可以一交。
卿云笑道:“袁翁既是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嘻嘻。”
何遇夫妇左一句袁翁,右一句袁翁,捧得他心花怒放,一脸笑容将二人让与内室。
袁徽有意结交何遇,所以饭菜极为丰盛。何遇知道这个场合,客人吃得越开心,主人越高兴,何况忙了一上午,自己的确是饿了,便偷偷授意卿云只管吃喝。
卿云抿嘴而乐,她什么事都听夫君的,但唯独这饮宴风仪却是从小就受过严格教育,根深蒂固深入骨髓,很讲究吃相礼节,不敢像何遇一样开怀大嚼。
何遇偷眼旁观卿云的贵妇做派,心中乐不可吱:“娘子性子虽然爽直,但总归是大家闺秀,吃起饭来,斯斯文文,忽然又想起灯儿,灯儿倒是不大讲斯文,但就是节俭太过,舍不得吃好的。”
何遇深知现代人的结交心理,他越是放得开,袁徽越是觉得何遇看得起自己,所以不管不顾,吃得肚子溜圆。
酒足饭饱,仆人献上香茶,又神吹海聊了一个时辰,便提出告辞。何遇穿越也只有半年时间,活动范围多在陈家坞内,这算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世家子弟,感觉果然与众不同。
袁徽本欲套车送两人回府,但何遇、卿云住得不远,又想着安步当车,走走看看,是以婉拒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何遇心道:”这袁徽只是一个走下坡路的世家子弟,谈吐见识已是有趣,那清河崔氏岂不更是家学渊源,至于南方的王谢豪族,格局见识怕是又要高上一层。人是社会性动物,既然穿越到这个时代,倒真该多多结识一下这些豪门子弟,好好感受一下魏晋风度,才不算浪费这个莫名其妙的穿越机会。“
忽又想到:“人生在世贵适意尔,卿云什么都好,就是在社交场合还是有点放不开,老是端着,看着都累,得想个法子劝导一下。”当下便信口开河道:“娘子吃饱了没?老袁家的饭菜还合娘子口味吗?”
卿云知道夫君善谑,便道:“还挺合口,只是不及何郎的江南做法,妾身倒也是吃饱了。”在半路谈论吃喝,本就颇为不雅,卿云回答得挺别扭。她出身世家大族,啥好东西没见过,谈吃谈喝就是落入下乘了。
何遇哈哈大笑道:“娘子你又说妾身了,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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