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指责已是形同斥骂了,如同蠢夫骂街了,实在有损崔默豪门世家的身份,在座的崔氏族人都纷纷摇头大感面上无光,有些人已是轻声斥责,表达不满。
崔默一直被拘在家族中,少有机会抛头露面,今日存心破罐子破摔,要和崔亮过不去。愚笨的人往往谜样自信,这崔默不堪大用,在族中是个边缘人,所以他便结交了一大群不成器的狐朋狗友,每日诗酒风流,通些文史,一笔书法倒也过得去,再加上别人吹捧,他又缺少自知之明,总觉得自己的才能被族中打压了,怀才不遇,一喝酒便说怪话,发牢骚,没少被家主崔宏责罚过。像清河崔氏这样的豪门巨族,人丁众多,礼法之外,家规也甚是森严。
崔默今日当众作妖,一来是以酒盖脸,二来是身在外地,族规家法鞭长莫及。崔亮气恼得直嘬牙花子,眼看宴席就要被崔默搅黄,却是无可奈何。这事要是传将出去,他的一张老脸往哪儿搁,清河崔氏将会成为世人笑柄。
崔默欺人太甚,已是登鼻子上脸了。何遇剑眉一扬,一撇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道:“清河崔氏有子默先生这样的人物,当真让本宗主开眼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感脸上火辣辣的。崔默见何遇大剌剌自称宗主,且语含讽刺,心中大怒,喝道:”小子无状,敢在长者面前无礼,老夫且问你,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有何才学,敢在老夫面前数黑道黄。“
哈哈——
哈哈——
何遇故意夸张大笑:“子默先生说得不错,本宗主年纪是不大,胸中所学比之子明先生等前辈高明,自然远远不及,但比之子默先生吗,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欲言又止,但语气中蔑视态度是显而易见的。
崔默倚老卖老,没镇住何遇,反而搞得自己心浮气躁,冷哼道:“你莫不是会射得几枝箭,就如此张狂,呵呵,赳赳武夫,有勇无谋,真是何足道哉?”眼睛斜视何遇,一副你高傲,我比你更高傲的样子。彼时,世家大族重文轻武,武人甚至被称为“伧夫”,为人所轻视。
崔默有心找事儿,但为人不傻,来之前他已经听人说起过何遇四弓一箭,射穿护心镜的神技,虽然将信将疑,不愿全信,但料想与何遇比武,自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世家子弟练武只是玩票,何况他性子懒散,现在又上了岁数,老者不以筋骨为能,是以他非常狡猾地将何遇的长处一句话给抹平了。
要文斗不要武斗。
何遇洞若观火,内心明镜一般:“想自己有后世一千六百余年的文化积淀做底子,就是舞文弄墨,就怕你个屁呀。”
崔默见何遇直愣神不说话,以为击中了何遇的软肋,心中洋洋得意,追问道:“小子既为大言,为何又不说话,是胆怯了不成,既如此,老夫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请便吧,我清河崔氏不与无知寒士同桌共席。”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何遇是崔亮请来的客人,却要被崔默驱逐,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崔亮再顾忌身份,再有涵养,这时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来骂道:“何宗主是我请来的客人,不劳你费心,今日之事我回去当回明兄长,请他秉公处理,在座各位兄弟子侄都是见证,来呀,给我轰了出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说理不过,以势压人,你们长房也就这点出息,哈哈。。。哈哈。。。”
“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去便了,可惜啊可叹,可叹啊可惜,一个无知伧夫竟然成了我清河崔氏的座上客,哎。。。。。。”崔默见羞辱崔亮的目的达到,见好就收,摇头晃脑就要离开。
崔默这样一闹,清河崔氏内部的家族纷争也公之于众,让外人看了笑话。崔亮带领族人部曲前来助战,原本大出风头,现在竟然压制不住崔默这个败家子,传了出去,他的声望肯定大受影响。堂堂清河崔氏中的佼佼者,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族中小人连嘲带讽,弄得下不来台。
崔亮眼看着崔默离开,气得簌簌发抖,心道:“要是兄长崔宏在这里就好了,他是一家之主,必能以家法惩治,但又一想,兄长若在,就是借崔默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放肆,由此看来,当初答应崔默同来平城,就是失策,只是铸错已成,悔之晚矣。。。。。。“心中气苦,内心自责不已。
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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