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天空逐渐褪去浓烈的颜色,破晓时的一束阳光透过树梢,投射在茂密的草丛中。太过耀眼,秦笙不由得眯起眼睛,却不敢移动半分。
虫鸣的声音渐渐息了,树林中的鸟发出动听的鸣声,扇动着翅膀,开始一天的忙碌。离秦笙不远的小溪边,几只小动物警惕地抬起头观察四周的动静,小心地饮水。
秦笙捏紧手中的骨矛,仍旧一动不动。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蛰伏在草丛里,等待着目标出现。他一向很有耐心,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如果不能在今夜带回猎物黢猪兽的头颅,取得它的獠牙,没有人会承认他已经成人,能够独立生活。他将受到所有人的嘲笑,一生都无法抬起头来。
水边的动物来了又去,远处的洞穴依然毫无动静。
秦笙有些焦躁起来。
他没有别人那样灵敏的嗅觉,找到这个洞穴已经费了些时间。洞穴中却有五六只黢猪兽,以他的能力冲进去就是送死。因此,他在附近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黢猪兽饮水的小溪附近树丛茂密,容易逃脱,它们也只有在饮水的时候才会放松警惕,才选定了这里进行伏击。
但是,黢猪兽喝水的时间并不固定,所以他只能一直守着。
太阳渐渐偏西,秦笙的眉头紧紧地锁起来。
忽然,他绷紧了身体。小溪另一侧的草丛中,走出一只庞然大物。那只野兽就像一块移动的巨石,一身漆黑的鬃毛,膘肥体壮,翻出的鼻子下四颗向上弯曲的獠牙寒光凛冽。
这是一只正处于壮年期的黢猪兽,皮糙肉厚,冲撞的力量足以掀翻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变身后的成年兽人也未必能轻易杀死它。秦笙握了握骨矛,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本来只想猎一头刚成年的或者年老体弱的黢猪兽,但现在,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没有半分犹豫,慢慢弓起腰,四肢缓慢地交替向前移动,犹如一只优雅的豹子。倏然,他挺身而起,助跑数步之后,高高地跳起来,双手握紧骨矛,向着正低头喝水的黢猪兽刺去。
黢猪兽猛地抬起头,发出回应挑衅的咆哮声,用尖利的獠牙撞过来。
秦笙在空中难以控制方向,原本希望扎进兽头的骨矛却只扎在黢猪兽的背上。黢猪兽发出怒吼,暴跳起来,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祭坛周围却亮如白昼,四个巨大的火堆映着人们欢快的笑脸。
祭坛之上已经摆满了黢猪兽的头颅。穿着一身火红色长袍的祭司将黢猪兽的牙齿拔下来。四颗长短不一的獠牙整齐地摆放在一起,两颗长的要献给父亲和母亲,两颗短的将打磨成耳饰,刻上名字,留给自己和将来的伴侣。
参加这次成人仪式的少年都在十五六岁左右,坐在祭坛前,或者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或者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的经历。他们这十几人将是部落的新生力量,逐渐开始担负起狩猎和守护部落的职责。
欢笑,呐喊,哭泣,群情激动。
热闹的人群中,一个黑发黑眸的女人却非常焦躁不安。她穿过人群,来到祭坛边缘,跪在地上祈祷起来。一位健壮的男人悄悄来到她身后,怀里抱着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静静地望着森林的方向。
秦笙一瘸一拐地走出森林时,一眼就看到热闹的人群前,仿佛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家人。
他停住了脚步,除了沮丧与痛苦之外,心底突然有些胆怯。
如果他不是这样……如果他能变成兽形……母亲也不必这么痛苦了吧。她一定也能和其他母亲一样,带着欣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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