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早上烧的,现在已经温了。
藤条编制的暖壶外罩不复本色,即使刚刚换了里面的内胆,暖瓶的保温效果也差了不少。
囡囡像绣花一样,一捏一捏地钳着果子的面渣,看样子能吃到中午去。
陈景年起身走出屋子,从仓房拿出笤帚和撮子把前院里外清扫了一遍。
毛嗑皮混着糖纸、砂砾被他拢到一堆,扫进撮子里。
即便这点玩意连口水都烧不开,但也是可以燃烧发热的,那就意味着不能白白扔掉。
不是陈景年会过,而是在这个时代,精打细算已经刻在了每个人的骨子里,能多攒一分钱就意味着少挨一分饿。
没饿过肚子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斧子,你姐出嫁,你这个小舅子讨点什么好处啊!”
一个中等个头、由字脸的年轻男子穿着土黄色的衣裤迈过院门的门槛,回手掺了一把身后的少妇,语气轻浮地笑道。
“呃!闻着没,糟溜肉片,四喜丸子、溜腰花……”
陈景年边说边冲年轻男子打了个嗝,说着还伸手在嘴里掏弄了两下,“虾枪扎牙床里了。”
“你就吹吧。”
年轻男子呲笑了一下,心想这小子的姐夫就是一个普通公安,一个月还没自己挣得多,又要结婚、又要置办东西,那来闲儿钱答对你小子。
“秦姐,当初贾哥娶您过门的时候,给您弟弟妹妹多少好处啊。”
陈景年看向年轻男子身旁的少妇,少妇扶着腰,被突然问了一嘴后,一副迷离的桃花眼像是受惊了似的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翻动间漾出无尽的风情。
秦淮茹,电视剧情满四合院中的秦寡妇。
此时的秦淮茹要比电视中的人物好看十倍都不止,上身穿着做姑娘时的花布褂子,红地白花、颜色非常喜庆的褂子紧紧地裹着绽放的身材,个子看起来比贾东旭还要猛点。
怀孕后雌性激素的增加让她的桃花脸又添了七分的妩媚,托着腰的姿势又让这妩媚中带着三分的柔弱。
如果说在后世穿越过来时,陈景年看到的一切就像美颜博主关了滤镜,除了美颜,加强了瘦脸,最后还在镜头上撒了一层铅灰的话,那么现在的秦淮茹就是巴拉拉小魔仙中的人型魔棒,一颦一动都能让人的眼前一亮。
“叫什么呢,你得叫嫂子。”
年轻男子的脸有点挂不住,揽住自己媳妇丰满的腰身往后院就走。
“越菜越爱玩!”
陈景年摇了摇头,转身关上仓房的门。
他本不想刺激贾东旭这个短命的家伙的,毕竟贾东旭明面上比他大,真要是发生言语冲突,他再有理,也得落个不敬尊长的名头。
但是万事又不能一概而论,对贾东旭就客气不得,因为这小子是那种不呛他两句,他就不自在的主。
比如之前院子里的二大妈相中了陈景年的大姐,话里话外地探过口风。
在被陈景年的母亲一口回绝后,二大妈家的二儿子刘光天就时不时地在院子里说点怪话。
串弄着他弟弟刘光福,以及三大爷阎埠贵家的阎解放、阎解旷等半大小子在背后叫陈景年的父亲药罐子,叫陈景年病篓子。
而比刘光天大了好几岁的贾东旭竟然也跟着叫,真是一点好歹都不知道。
后来,贾张氏从昌平老家给贾东旭娶了东营子村的村花秦淮茹之后,这小子就彻底迷瞪了,走路发飘,鼻孔观天,活像一头吃多了酒糟的猪。
只要得空就带着秦淮茹出去满世界闲逛。
有一次在北城被一个顽主堵住,带着两个青眼圈儿回来的。
由此才消停了半年多,然后死性不改地又开始在胡同里蹿腾。
而贾东旭最不招人待见的是,这小子自打结婚后,不等天黑掌灯就往屋里钻。
尤其是大热天儿的时候,院子里的家家户户都支着窗户、开着着门睡觉。
秦淮茹如歌似泣、穿透力极强的旎声穿墙过瓦,余音绕梁,把院子整得跟前门那几大胡同似的。
反观贾东旭,这家伙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黄牛,每个月将将能休息一个礼拜,剩下的二十来天天天加班加点地干。
见天儿地把院子里的何雨柱、阎解成和许大茂,这些适婚青年撩拨得两眼通红,像是用泡了海狗鞭的药酒,服了十全大补丸似的,只要秦淮茹一出来,这群人就两眼放光地死命盯着,恨不得把秦淮茹抓进眼睛里。
而感到自己媳妇被一群饿狼环绕窥视的贾东旭,更是恨不得把秦淮茹绑在腰上,一天到晚地守着。
结果就是,贾东旭经常两眼惺忪,双腿脚打摽地踩点上班。
工作的时候更是偷奸耍滑、拈轻怕重。
一晃三年,学徒到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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