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斧子。”
“来了。”
陈景年一听就是何雨柱的声音,起身走了出去,“柱子哥,有事啊。”
何雨柱正在屋外转圈,见到陈景年出来,弯腰拱手,恳切地说道:“斧子,今儿谢谢你啊,带着雨水去卫生所,还把她送回来。”
陈景年连忙侧身,摆手说道:“别啊,柱子哥,见外了啊,多大点事啊!”
“斧子,咱们一个院住着,你和雨水又是上下届的同学,你也知道,打小我就带着她,就怕她磕着碰着的。
你是不知道我一进院就听三大妈嗷一嗓子,说我妹摔了,我这心那直接就蹦到嗓子眼了。等看见车圈那个样,再加上那傻丫头带着一身紫药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那把我给吓得……”
何雨柱的肢体语言非常丰富,先拍手再拍大腿地说了一气,看样子是真吓坏了。
“我到底是知不知道啊!”
陈景年觉得何雨柱的话怪搞笑的,害怕何雨柱再提感谢的事,连忙把话题扯到车子上去。
他开口说道:“车子没动,车圈瓢成那样,接口处都裂了,根本平不了,外带和车胎、车轴还能用,你看上哪儿给雨水再淘换个车圈吧。”
“可不是,我让一大爷也看了,他也这么说的。可我上哪儿给她淘换去啊,斧子,你知道李师傅那儿有现成的车圈没,有的话我就买一个。”
“我五叔那全是旧的,而且都是杂牌,雨水的车子是飞鸽的,换了杂牌子,她再不高兴。”
陈景年不是推脱,而是知道事情肯定就是这么个结果。
之所以没动车子,就是知道何雨柱回来后,肯定去找院子的这位八级钳工易大爷。
要说这位坐着院子里头把交椅的易忠海易大爷可真不像电视剧里那么菜,易忠海在57年就评上了八级钳工,在这个时候那可是相当于国宝级的存在。
整个轧钢厂万八千人里面,一共才两名八级工,妥妥地万里挑二。
这些八级工在这个时候,在厂子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前些年就是这群八级工拿着榔头、扳手和大锉,一下下敲出了我们的第一辆红旗轿车的车身。
可以说在我们的国家还是一穷二白的时候,易忠海这些顶级技师就是一个个人型的国之重器。
对于这些人,国家也非常的重视,福利待遇和工资都是顶尖的。
易忠海每月工资和厂长差不了多少,一个月小十张的大团结,在福利待遇方面甚至比厂领导还好。
在工厂里,这些八级工都是些一言九鼎的人物,敢和厂领导拍桌子瞪眼睛的狠角色。
那些个车间主任,技术员,哪个不是这些高级技工带出来的徒子徒孙,从实际意义上讲,这八级工已经脱离了工人的层面,是被每个车间和厂子供着的匠师。
同样,易忠海在院子里也有着极高的威望。在这个院子里无论谁家有事,他都能伸手帮上一把。
无论是陈景年父亲生病时帮着寻医问药,还是当初贾东旭进厂学手艺,易忠海对院子里的每一户有困难的人家都做到了鼎力相助。
连李宪文的那辆残疾车都是易忠海拿旧自行车零件给攒的。
尤其是对何雨柱兄妹,当何雨柱的父亲带着小老婆抛弃他们兄妹,也是易忠海接济了他们兄妹。
寒冬腊月里,吃食、柴火,那一样不是从自己嘴边牙缝和身上省出来的救命东西。
易忠海对何雨柱兄妹俩来说真正可以算得上是雪中送炭,恩重于山。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性子有些混不吝的何雨柱不敢跟易忠海叫板的根本原因。
“她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平白无故地吓我个半死,再搭上好几块钱给她修车,她还不高兴,我不高兴找谁说理去啊!不高兴、不高兴明天让她撇腿走着去……”
何雨柱越是心烦嘴就越碎,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但是调门却不敢抬高半个,生怕何雨水听见。
“柱子哥,那您去和我五叔儿说一声,看看有合适的车圈儿没。”
陈景年跟何雨柱笑着点了下头,退了一步。
这话得让何雨柱提,毕竟杂牌子的旧车圈也值几块钱,都够一个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得嘞,兄弟,咱什么也甭说了,事儿上见啊,你早点儿歇着吧。”
何雨柱又拱拱手,认命地往正房走去。
“这个点跟我五叔划价,哈哈。”
陈景年看了看天上的太白星,暗自替何雨柱祈祷五叔儿心情好,只向他展示玉面修罗的玉面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