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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陆地神仙李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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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喝。”

    李宪文和两人碰了杯,又满饮了一盅酒。

    “这鱼熬得真香啊!”

    赵建军装模作样地吃了一口鱼,还朝囡囡咂了咂嘴。

    囡囡的注意力都在鱼上面,实在懒得搭理赵建军的挑衅,反而仰起头对着陈景年笑道:“哥,这鱼真好吃。”

    “是挺好吃的,这白菜也鲜亮。”

    陈慧玲先吃的白菜,然后才吃了块豆腐。

    “别捧了,鱼是何雨柱熬的,六叔从厂子的食堂给打回来的,我就放了两片豆腐,家雀是五叔儿收拾的,剩下的都是凉菜,一把盐的事。”

    陈景年边说边夹了一筷子白菜,咸淡适口、味道爽利,虽然没放糖,但依然有点淡淡的回甘。

    他咽下白菜,举起酒盅笑着说道:“五叔,我敬您一杯。”

    “出息啦,您老不先渗会。”

    李宪文笑骂了一句,惹得兄妹几人都笑了起来。

    陈景年酒量不错,就是喝不了急酒。

    吃了两口菜,他又敬了姐姐和姐夫一杯。

    三杯白酒下肚,赵建军的脸就红了,傻笑着往陈慧玲旁边挪了挪,那讪眉搭眼的样子又让李宪文挖苦了两句。

    囡囡眯眼看了看,继续埋头苦干。

    陈景年帮着姐夫说了两句好话,被李宪文找茬罚了一杯酒。

    高度的纯粮食酒在喉头、食道和胃里留下一道火线,辛辣中带着醇香和回甘。

    嚼着略带咸味的花生米,酥脆喷香、滋味十足,那真是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席间,李宪文问了赵建军几句工作上的事,陈慧玲向陈景年旁敲侧击地问了囡囡这几天的反应。

    作为当事人的囡囡那是一点都不傻,知道哦哥哥和姐姐在说她,于是再次拿着老师表扬她的事炫耀了一番。

    李宪文是最捧场的,特意为这件小事提了一杯。

    囡囡凑趣地跟着大家拿汤匙碰了一下,喝完汤后还装模作样地咂咂嘴,惹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映着团团围坐的一家人,热闹温馨。

    在气氛的烘托下,李宪文不由得多喝了两杯,渐渐地就有些乏了。

    陈景年背着他,回到了正屋。

    “今天高兴,还别说!这头酒的劲真大,我先歇了,你姐两口子回去的时候就不用过来和我打招呼了。”

    “五叔,我给您倒杯水放边上,您渴了就喝一口。”

    “嗯,往里点放,这李鬼子垒炕的时候也不把炕沿做宽点。”

    李宪文习惯拿李满仓打镲,说完挪了挪枕头,“去吧,和你姐多说说话。”

    陈景年放好水杯,退出去,关好房门。

    ……

    “五叔睡下了?”

    陈慧玲给囡囡摘着鱼刺,囡囡吃饭太慢,让她自己摘的话,鱼早就凉了。

    “睡下了,让您和姐夫走的时候,不用过去了。”

    陈景年擦了擦手,端起了酒杯,“姐夫,我敬您一杯,咱们慢点喝。”

    “瞧把你能的。”

    赵建军的脸越来越红了,眼神也飘忽了,端着酒杯还没喝,倒是先笑了。

    他是真不能喝酒,只要在一起吃饭,都是最先躺下的那个。

    “傻样吧。”

    陈慧玲笑着看了看丈夫一眼,别说陈景年,就是以她的酒量,要想灌倒赵建军也是抬抬手的事儿。

    “哈哈,我可不傻。”

    赵建军说完又往陈慧玲跟前挪了挪,又嘿嘿地傻乐上了。

    “姐夫,听五叔说几个毛孩子见天在这附近晃悠。”

    陈景年也没催促赵建军,而是找了个话题。

    “最近外面越来越乱了,蹦出一些没开眼的嘎杂子,想去搬大闸没那手艺,想去秀款没那道行,想当顽主,任嘛不会,当流氓吧,见血就晕菜。”

    赵建军夹着碗里的豆腐,结果夹稀碎也没吃到嘴里,语气飘忽地说道:“呲,过两天就有人教他们做人了。敢在咱五叔眼前儿晃悠,活拧巴了!

    咱五叔是谁,道上有点眼力劲的都会尊一声陆地神仙,业障了的也得叫声地龙。”

    “建军,天不早了,你把酒喝了,咱得回了。”

    陈慧玲见丈夫越说越没谱,提了一句后,带着囡囡去厨房了。

    “姐夫,我怎么不知道五叔在道上还有诨号呢。”

    陈景年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些事,他只知道胡同儿这一左一右之所以这么消停,就像许大茂说的那样,是因为李宪文在这镇着。

    至于为什么遍布四九城的顽主、佛爷、流氓都离这远远儿地,他就不太清楚了。

    就像之前那个来修车的年轻人,就是搬大闸的佛爷。

    这些小偷会把偷来的钱拿出一部分供给罩着他们的顽主,以求获得保护。

    早些年,附近街边儿的顽主对李宪文又惧又敬,想方设法搭话,李宪文根本不搭理他们。

    后来,这些顽主又隔三差五地派人往修车的钱盒子里放钱,每次,李宪文都让送钱的人把钱拿走。

    随后,这些人又想出了新的办法---找辆自行车把车胎扎了,然后派脸生的人来李宪文这修。

    修完就往钱盒子里放钱,李宪文发现钱给得多了,就让人把多余的钱拿走,只留下了工本费。

    双方这么僵持好几年,这帮对方也慢慢地摸准了李宪文的意思。

    那就是不许他们进这条胡同儿。

    于是,这帮人真就离这条胡同儿远远的,但还是时不时地派人来修车,修完了车也不多放,就放正好的钱。

    李宪文该修就修,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安无事了这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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