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递了过来,道:“斧子,今晚你许哥我请客,你家里有事脱不开身,保卫处的志军又被李处长叫去开会。
大家伙等了一绷子,饿得不行了,就合计着改天再喝,这不,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切了两刀猪头肉,咱哥俩一人一条儿,看好了,这可不是折箩、洋落啊。”
“许哥,我饭菜都做好了,这肉你和娄姐吃吧。”
陈景年往后退了一步,摆手说道。
“和你许哥还见外,多少也是你许哥的一番心意。”
娄晓娥夺过猪头肉,上前三两步就挂到陈景年家房子立柱的钉子上,转身拉着许大茂就走了。
“娥子,你看我给你要了盆花,月季,据说开花能有这么大......”
许大茂顺势搂着娄晓娥的肩膀,娄晓娥不依地拧了两下身子,就顺从地靠了过去。
“这......”
看着两人腻乎在一块,陈景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朝着两人道了声谢。
出门到隔壁的院子把囡囡喊回来,切了一少半的猪头肉,拌了马齿蕨。
先把饭菜送到正房,给李宪文倒了半杯昨天赵建军拿来的头酒。
回到厢房,和等着自己开饭的囡囡嚼着猪头肉,啜起了棒子面糊糊。
......
隔天,陈景年把画了八把刻刀、四把打胚刀和两片柳叶刀的方格纸交给了李满仓。
“最大二十个宽,你让老子张回嘴就弄这几把还没牙签子大的破玩意!”
李满仓剜眉瞪眼地甩了两下那张方格纸,背着手走了。
“牙签?!恐龙啊。”
陈景年偷笑着回到放映组,看着屋子多出的几个女工,觉察出不对味儿来了。
这一大早,还没到周末放电影的时候,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斧子,回来了。”
许大茂咧着鲶鱼嘴招呼道。
陈景年只觉得一股浪骚气扑面而来,缓了一下才应道:“许哥。”
他走到师傅跟前,眨了眨眼睛。
结果这老头没理他,捧着缸子偷摸乐呢。
“你小名叫斧子啊,我弟的小名叫锁子。”
一个女工来到陈景年跟前,故作惊讶地说道。
“我哥叫榔头!”
“你个不是叫二愣子吗?”
“你哥才叫二愣子呢!”
“我和你哥小学六年的同学,他那点事还想瞒过我。”
“呦儿,这么说你就是我哥那个傍尖了!”
“狗屁傍尖…...”
“是啊,你自己也知道啊,就你也配个尖字!”
……
那边两个女工吵得不可开交,许大茂一会帮着,一会帮那个,忙得不可开交。
这时,一个细高挑的女工从那两个吵起来的女工身边走过来,笑颜如花地说道:“我表弟也叫斧子!你说巧不巧。”
陈景年挨着师傅坐下来,暗自叹了口气,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啊!是吗?真挺巧的,他劈柴厉害吗?”
这位女工愣了一下,眼睛呼扇了一下,笑意更胜地回答道:“厉害啊,胳膊粗的劈柴绊子,两斧子就能劈开。”
她穿着一身九成新的工作服,长相还可以,只是法令纹深了些,看起来有些显老。
“那可挺厉害,我前些年生病的时候,连根洋取灯都掰不断。”
陈景年佝偻着身体,作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他对这几个如此主动的女工没什么非分之想,但也不想得罪她们,所以只能自黑了。
“什么病啊?这么严重吗?”
高挑女工露出关切的神情,柔声问道。
而那两个正吵得不可开交的女工听见这话,也停了下来,向这边看过来。
“这个不太方便说……”
陈景年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抻长了声音。
“许大茂,你知道不。”
其中一个矮壮的女工转向许大茂,高声问道。
“这个……”
许大茂看了陈景年一眼,眼睛闪烁了一下,抿着鲶鱼嘴,故作矜持。
气氛尴尬起来,几名女工也不见了最初的热情,围着许大茂推搡了两下,在许大茂嬉笑声中离开了。
“斧子,许哥够意思不。”
许大茂一脸的猥琐,挤着猪腰子脸,向陈景年讨好道。
“许哥,我就是故意提起来的。”
陈景年咧嘴一笑,没接这个茬。
“那下回这帮娘们再问我,我可真说了啊!”
许大茂三角眼睛一睁,嚷嚷道。
“许哥,我父母去世没几年,囡囡还小,我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陈景年语气平缓地说完,起身拿起暖壶,给老刘倒满了水,拿着两只空了的暖壶出去了。
放映组一片寂静,走廊里留下一串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许大茂,景年是我徒弟,你要是敢在背后说他的坏话,我可饶不了你。”
刘广耕重重顿了下搪瓷缸子,语气不善地说道。
“刘师傅,没人说您徒弟,我们一个院的,现在又都在放映组,我帮他还帮不过来呢!”
许大茂抹了抹长长的鬓角,站起来不耐烦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
刘广耕把杯子里的水泼在地上,水冒着热气向两旁润散开来,像一道正在扩散的裂隙。
许大茂抖了抖衣服,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