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谁啊!”
“怎么了!”
远处的人群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陈景年紧走了两步,上前踩住了角铁的脖子。
将他的脑袋死死地踩在了土里,角铁拼命地挣扎着,鼻息喷吐着地上的泥土,两只手使劲儿地想要撑起身体。
陈景年弯腰从角铁的屁股上拔出了那枚大钉子,剧痛让角铁的身体猛地一绷。
他的脸从陈景年的脚下猛地扭了出来,硬生生将地面蹭出一道浅坑。
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在漆黑的夜里急速地扩散。
陈景年在拔钉子的时候就已经用左手和脑袋夹住囡囡的耳朵,拿在右手的尖刀,顺着冒着血的伤口斜着扎了进去。
角铁的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在一阵剧烈地抖动中快速瘫软下来,一阵尿骚气随之在空气中散发开来。
“哥!”
“完事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陈景年边说边带着囡囡向前跑去,还不忘整理了一下右手的绑带。
“是景年,怎么了,景年?”
刘广耕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立刻认出了自己的徒弟,大声地问道。
他和陈景年一起收拾的设备,又是徒步,所以是最后从厂子里出来的一波人。
“有人在前面劫道,我把他们打倒了。怕前面还有人,就往后跑。”
陈景年背着囡囡,吊着膀子,说话时大气不喘一下,看得一群中老年工友面面相觑。
“走,过去看看。”
刘广耕大手一挥,当先往前走去。
……
两只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向前照着,光柱里映出一片晃动的光影丛林,以及数不清的脚掌、被践踏起的尘土。
“这有一个,哎,是咱们厂的角铁,他、他晕了,嘿!这晦气劲儿啊,他怎么还尿了呢!”
一个比较年轻点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到达了现场,最先发现了角铁。
“这边还有一个,也晕了。”
“这个也晕了。”
很快,三个劫道的都被发现了。
“哎,这不是倔炮吗?”
“还真是哎,他下巴怎么了。”
“呃,呃!”
“他、他他妈醒了!”
一个手电筒又掉在了地上,想起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手电筒可是家里的大件,是划归到家用电器类的。
“你说这个点背不,这个月的烟钱没了!”
这个人捡起手电筒,哀叹道。
“别嚷嚷,一会你把这个的镜片换上!”
“嗨,还是你鸡贼嘿!”
“你就满世界嚷嚷吧,我就是走嘴了,真不该搭理你!”
……
三个手电筒的光柱合在一起,刘广耕等人才看见这个醒过来的人的下巴歪在了一边,刚想说话就疼得只掉眼泪。
“下巴碎了。”
“活该,半夜劫道,就该直接枪毙。”
“行了,别说了,咱们把他们押去派出所。”
“那两个还晕着的怎么办。”
“用车推着,前面一个,后面一个。”
刘广耕在这些人里算是威信比较大的,他一拍板,大家就立刻行动了起来。
陈景年背着囡囡,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哥,你打的啊?”
“嗯,他们劫道,被哥打了,哥熘肝尖没熘好,变成熘口条了。”
陈景年故意说得轻松些,以此缓解妹妹的紧张情绪。
“嘻嘻。”
囡囡捂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
小丫头还是有点害怕的,刚才的那几声惨叫确实挺吓人的。但是有哥哥在身边,好像就忘了什么叫害怕。
而且陈景年在开始时就用话语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那几声惨叫恍恍惚惚地一闪而过,对于现在的囡囡来说,刚才的叫声似乎还没外面的这片漆黑来得吓人。
再看到前面有了亮光,一大群人就在不远处忙碌着,她的心情是真的放松下来了。
一群人将那个醒过来的人和陈景年那辆载着两个人的车子围在中间,热热闹闹地往前走去,不像是押解坏人,反而像是村里人结伴抹黑去赶大集。
“你没伤着吧。”
刘广耕跟在人群后面,低声问道。
“没有,有心算无心,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景年背着妹妹,没说太多。
“什么措手不及,什么有心不有心的,就是被劫道了,看见刀拼了命!”
刘广耕压低声音,有点恼火地说道。
“师傅,您说的对。哎,我这胳膊又疼了。”
陈景年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这回可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