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知根知底。所以我必须尽快把他找出来,否则我姐和囡囡,甚至是您和我干爸干妈都不安全。”
陈景年靠在车子上,看着远处的路口。
那里有一个人正在捣鼓车链子,衣服穿着很普通,但是陈景年却从这个男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自打他从家里出来就萦绕在他身边的味道。
“跑了?”
赵建军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跟你去找。”
“不用了,您把我干爸、干妈和我姐照顾好就行了,今天我要是不把孙永亮刮出来,五叔就要动手了。”
“得,你麻利儿地去吧,可千万别让五叔卷进来。”
赵建军听陈景年这么一说,脑袋一缩,急忙催促道。
“姐夫,那我走了啊!”
陈景年告别了赵建军,骑出胡同,径直骑到了那个人的身前。
陈景年片腿下了车,直言不讳地说道:“朋友,看你跟我小半天了,报个号呗。”
“我姓皮,单名一个章!”
这个岁数不小、打理得十分干净得体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八颗牙齿,笑着说道。
“画个道,咱们摆摆!”
“没那个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行啊,你是我朋友了。”
陈景年有点不耐烦,车子横在身前,手已经扣到了腕子处。
“痛快,那咱们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想的那样的朋友!”
陈景年愈发地烦躁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
“得,咱们开门见山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了。”
这个自称为“皮章”男人从衣兜里摸出两把柳叶刀,递了过来。
“见面递刀子,好朋友!”
陈景年没接,手指掩进衣袖,冷笑了一声,道:“报仇来的?”
“不是,不仅不是报仇,我还能帮你一把。”
皮章收回两把柳叶刀,笑着说道。
“成!说吧,我先谢谢了。”
陈景年不想再耽搁时间,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看见那边天上的那只鸟了吗?”
“有事说事,我没空在这和你闲磨牙。”
“得,知道你着急,我能找到孙永亮,信我就跟着来。”
皮章说完一拱手,骑上车子就走。
陈景年等着他骑了一段距离,才跟了上去。
从这个人拿出那对柳叶刀起,陈景年就已经决定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一定都要把事弄明白,因为这事甚至比孙永亮的事还严重。
他的柳叶刀就是根据老拽子手上的那两把,画出来的仿制品,而刚才那个人拿出来的那两把,陈景年搭眼一看,就明白了。
人家的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和老拽子手里的一模一样。
两人骑着车子往东一直走了很远,前面的皮章不时地往天上望一望。
陈景年发现天上除了那只红色的小鸟,连块云彩都没有,就不再抬头了,而是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过往的人群中。
穿街过巷,眼前一亮。
皮章停下车子,从土黄色的衣服里掏出个棕色的小皮囊,又摸出一张舌头大小的白纸,拔下皮囊嘴上的塞子,往纸上倒了些烟丝。
一股奇异的香味散发开来,陈景年终于知道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是从哪来的了。
皮章慢条斯理地卷了根烟,掐掉捻成尖的烟纸头,抬头问道:“来一根?我自己烤的烟叶,搓的烟丝,买的太糙,都说烟丝里加了蜂蜜,抽起来却一点花香都没有。”
陈景年摇了摇头,皮章自顾自地点燃了香烟指着天上说道:“看见那两只鸟了吗?孙永亮就在那附近,我就不往前去了,咱们的事等你回来再谈。”
“旗人?”
“啥旗人啊!关外跑过来的!你麻利儿地吧,找他的人可不少。”
皮章悠然地吐出一团烟雾笑道。
“成。”
陈景年骑上车子,直奔天上的那个两小黑点而去。
那里是工人体育场的方向,这个体育场在59年建成时,当时被称为四九城的十大建筑。
建造这座体育场时,很多人都自发地参加义务劳动,只用了十一个月就建起了这座在现在看来异常宏伟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