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年带着囡囡出巷子口的时候,正遇到脑袋顶在一起、小声地叨咕着的二大妈和三大妈。
两人根本没注意到陈景年,陈景年也乐得少费些吐沫,拐了个弯来到了修车铺。
胡同里,别的院子的几个男的正围在老张头旁边,等着刮脸。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陈景年才知道贾东旭受伤的具体细节。
原来,贾东旭从修车铺要了些零件后,做好了火药枪,就带着棒梗去河堤打麻雀。
结果第一枪就炸膛了,贾东旭的脸被崩花了,还伤了一只眼睛。
棒梗哭着回来找人,易忠海带着邻居赶过去,让人把贾东旭送去了医院,他自己回来取钱。
“你说这不是茅房里扔炸药包---作死吗!他肯定是往车闸管里面加了炮仗药,如果用火柴头根本没那么大的劲儿。”
老张头边说话边给一个中年男人刮胡子,剃刀掠过男人的脖子,男人想说话还不敢动弹,只能斜着眼睛看着他。
“应该不能就这么挂了吧。”
陈景年觉得贾东旭要是这么死了,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边感叹还是崩弓子好,一边朝李宪文说道:“五叔,我带囡囡去买点东西,再去我干爸一趟。”
“去吧。”
李宪文正在和年老板下棋,头也没抬地回了句。
“干爸,你记得回家后,要好好洗洗手噢!”
囡囡坐在大杠上,奶声奶气地说道。
“得嘞!”
李宪文抬头笑着说道。
“您也太……”
陈景年不满地摇了摇脑袋,见李宪文不搭理他,自感没趣地闭上了嘴。
......
肉店,当卖肉的大姐决定斜着片一刀的时候,陈景年及时地制止了卖肉大姐这种严重的利己主义行为。
“姐,我买二斤肉,您就直上直下的切吧,我打算给囡囡做点肉菜,这小丫头嘴刁着呢,不爱吃肥肉。”
“囡囡,你也忒馋了!”
卖肉的大姐拿起杀猪刀在一块碎瓷片荡了两下,朝着囡囡笑道。
囡囡捂着嘴,看着那把因为多次打磨变得只剩一窄条的杀猪刀,没吱声。
卖肉的大姐给陈景年割了二斤一两的肉,还贴心地给他分成了三块。
陈景年接过用油纸包好的猪肉,告别了卖肉的大姐,骑上车子用下巴抵住了妹妹的脑袋。
“哥,你听见那磨刀声害怕不?”
“我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我也是、我也是,这也忒吓人了!”
囡囡像是找到了同好的好友似的,极力地赞同着。
然后又笑着说道:“哥,你看见那卖肉的阿,大姐牙上的菜叶了吗?”
“囡囡,把口罩戴上,前面刮风了!”
陈景年刚想回答,就发现前面飞沙走石的。
他连忙停下车子,找了一处房山,躲过了这股披砂走石的旋风。
“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砍你腿!”
囡囡带着口罩,憨憨地说道。
“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啊!”
“小当啊!小当说是她奶奶教她的。”
囡囡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像是在掐诀念咒似的。
陈景年无语地看着妹妹,觉得自己应该先给囡囡雕把桃木剑。
躲过了风头,两人再次启程了。
半路上看见一家糕点铺子,陈景年想了想,才打消给囡囡买两个糖耳朵的念头。
囡囡的牙本来就不好,今天又吃了糖,实在不适合再吃些甜食。
来到赵长顺家,囡囡成了最耀眼的明星!
陈景年放下兜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囡囡向着在座的每人哈了一口气,然后掏出那块糖,让干妈切开分给大家。
“事情还顺利吗?”
赵长顺坐在陈景年的身边,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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