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宁国侯的府邸格外热闹。
只是这热闹的中心却非谢玉。
然而府门外的车马虽多,后院一角的雪庐却依旧是那般安然模样。
梅长苏拥裘围炉,为自己沏了一杯新茶慢慢呷了一口,手上的书卷始终不曾离手,心神安定,全然未受侯府门客一次一次来报的干扰。
反倒是萧景睿步履匆匆地赶来,一脸歉疚道:“苏兄,对不起,早知道昨夜便不该和豫津将你生拉进宫去戏台看戏,不然也不会——”
“景睿,这不是你的错。”他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你会很累。”
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夕就能改掉的,萧景睿仍是自责道:“本是想请苏兄来金陵养病,却又让苏兄被这些俗事缠身。而东宫和誉王都不是可以随意打发的人——”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听梅长苏淡笑道:“金陵你和豫津比较熟,替我寻个宅邸吧。若是再在雪庐住,宁国侯府怕是要不得安生了。”
萧景睿愣了一愣,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希望苏兄能继续在这儿安心居住的,为何事情会演变至此?
虽然梅长苏的笑意依旧,但他已知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好,这两天我便去寻。”萧景睿微微抿唇,叹了口气妥协道。
梅长苏笑道:“那便辛苦你了。”
看着萧景睿走后,他才朝屋顶喊了一声:“飞流,下来。”
“嗖”的一声,飞流已是站到了他的面前,嘴里还塞了个梨子。
梅长苏无奈地笑了笑:“少吃点,小心肚子会疼。”
“不疼。”飞流认真地回道。
“把那两张请帖拿来。”
“哦。”说着飞流便听话地从胸口掏出了两张鎏金的红贴。
一个署名是东宫,一个署名是誉王府。
梅长苏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便将它们扔进了茶炉,顷刻间付之一炬。
“让黎纲写两封回帖,就说苏哥哥身子不适,不可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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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府。
“孙老可是来了?”让下人将桌案上的书作尽数收了,誉王将手洗净后询声道。
“已在议事堂候着了。”
誉王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将手巾随手扔进了铜盆,便大步往前堂赶去。
老态龙钟的孙老早已被一顶清油小轿抬去了厢房,此刻站在厅上的,却是一位身量单薄,作书童模样打扮的少年。
他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道:“表哥,别来无恙啊。”
只见这“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却正是秦般弱掩人耳目乔装而来。
誉王闻言却是微微皱起眉,不悦道:“说了多少次,不要称本王表哥。”
秦般弱却是笑道:“你我生母为亲姊妹,如何叫不得你一声表哥?还是誉王殿下嫌弃般弱了?”
“般弱,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面露无奈,半晌才叹息道,“我知你不甘为妾,本王也绝计不会委屈了你。只要来日登上大宝,届时谢家算得了什么?般弱,我必许你一宫后位。”
她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嫂嫂是极好的人,你可不能负了她。再说来日又有谁可预料?你我如今不过是踩在刀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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