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那家人还活着吗?”
忆果搜寻了一圈,目光钉在了角落处的一个老头身上。
此时他缩在角落里,瘦骨嶙峋,和她小时候记忆里的高壮完全不一样。
或许不是那时的他强大,而是那时的她太弱小了。
才会觉得一个流氓无赖,是她永远越不过去的槛。
小时候她被夫人买走,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直到夫人家里落败,这个人却趁着夫人家垮了上门要钱。
不给钱就弄死他们一家。
他们似乎从没受过律法的惩治,格外地豁得出去。
没人敢拿着自己家人的性命以卵击石。
夫人在他们的威胁下给了钱,再带着家人搬家,才躲开了阴影。
但夫人家里却因此雪上加霜,没有了翻盘的本金,错过了最后的翻盘机会。
这些由她带来的劫难,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和她的母亲,都毁在了这一群人渣手里。
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的生父竟然是当朝尚书令。
她竟然是大越最顶级的贵女。
她生父的权势,让县主、郡君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
她终于有能力,偿还夫人一家的恩情。
“是他,阿耶。”
忆果指着角落里的老头。
尚书令使了个脸色,老头就被狱卒拎了出来。
“饶命啊,饶命啊。”
“你们抓我出来干什么?我认我认,我全都认,不要再打我了!”
老头被绑在了刑架上,尚书令问他:“十六年前,你可曾买下过一个傻女?”
他猛地点头,“是是是,我是买下了一个傻的,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求你们不要打我!”
忆果嗤笑一声:“当初那些女子求你不要打她们的时候,你手下留情了吗?”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还说一堆无意义的废话,是不是想混淆视听?”
“一看就不老实,先来个三十鞭吧。”
随后牢中便是一片惨叫和血腥气。
等鞭完之后,他再不敢说一句废话。
忆果问他:“那你还记得我吗?”
老头摇头:“没、没见过贵人。”
忆果笑得温柔,“我就是你买回的那个傻子生下的,一出生就差点被你溺死,被买走之后你还上门勒索的那个女婴啊。”
她的表情甚至是灵动中带着俏皮的。
老头却被吓得面无血色,嘴都白了。
这个人,肯定是找他算账的。
“贵人!贵人!是贱婢有眼不识泰山!”
“我知道错了,是我不该,您手下留情,不要再打我了!”
忆果回答:“只要你老老实实地答了,我自然不会对你用刑。”
老头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忆果却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对我母亲动过几次拳脚,分别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原因。”
“每一次都给我回答清楚。”
老头努力地去想,但是他面对买来的女人,想揍就揍了。
怎么会特意的去记这些。
忆果就是在故意为难他。
所以他也尝到了和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无处申诉、伤痕遍体的感觉。
他们被斩首的这一天,忆果也去观了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人头落地,她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