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叶公主满心满眼都是燕王,他久攻不下,只能釜底抽薪,让她暂时见不到燕王。
若是荆州匪患再给力一些的话,能让燕王永远回不来,那再好不过了......
宁王的话倒是符合常理,以往,燕王确实钟爱此事,但皇上却鲜少公允道:“老四才刚成婚不久,更何况乃区区一匪患之事,焉用得着宰牛刀?你若不愿去,派裴之衍去即可!”
宁王眼睛一亮,拱手道:“那北羽军当做如何?”
裴之衍既是昔日和六公主悔婚之人,更是当初接手他北羽军之人。
皇上眸光一闪,脑子中突然迸发出一个许久就有却并未实施的想法,他淡淡道:“暂时交由御王管辖,待裴将军归来再移交便是。”
皇上这一开口,其实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他这是在一点点为萧君安开路。
但若是这十万大军也归萧君安所有,那他便再也拿不回来,所以宁王怎会甘心,他抿了抿唇,极为小声道:“父皇若贸然此举,不知四弟会不会多想?”
皇上一听,眉毛狠狠皱起,当即龙颜大怒道:“关他甚事?他多想个屁?”
话虽如此,但老皇帝一直都是忌惮燕王的,这个最像他的儿子。
正是因为这份像,所以他才会格外知晓他的野心,所以,他一直都在找一个平衡点......
宁王抿着薄唇,继续道:“父皇,四弟可能并不会多想,但燕王妃就难说了,毕竟她生父乃罪臣楚昭明,而她兄长如今正在翰墨学院读书,意在参加今年秋闱科举考试......”
他知晓并不能轻易说服他父皇,而燕王又素来无破绽,若说有,那便也就只有他王妃原本不堪的身世了......
他早就说过,即便楚南月再是脱胎换骨,但她不堪的身世只会成为他仕途上的绊脚石......
他不想承认,这里面或许有一丝丝他的嫉妒,又或许不甘......
“哦?”宁王的话,让皇上有些意外。
楚子誉竟然有心参加科举?
这孩子,他年少时也是见过的, 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翩翩少年,但已蹉跎七年,究竟是异想天开还是胸有城府?
当年,因为镇远侯的求情和主动上交虎符,他才会格外赦免他们楚家三个孩子。
毕竟一个残废、一个痴傻、一个年幼......不足为惧......
这些年,他也一直从未注意他们......
可当此刻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时,才发现是不是格外冒尖的太多了些?
痴傻女人如今早已成为他的皇家儿媳妇、而那个曾经残废的少年竟然脱胎换骨,不仅重新站起,而且娶了镇远侯之女,而如今竟还要参加科举?
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谋反之心,单论这一个科考就是在打他的脸,但当初他们父亲谋反一案,他法外开恩,未牵连到他们,确实又乃他亲自下的命令。
所以......
“当年楚昭明谋反一案乃大理寺所判,乃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之事,若是有朝一日真让楚子誉登上朝堂,那岂不是要打朝廷命官的脸?”
他只言说其一,宁王就秒懂,所以他俯低身子,小声道:“父皇放心,沈相掌管科举一事,想来他对此也是有看法的......”
皇上又立刻道:“科举乃咱们北萧国选取国之栋梁之材的大事,沈相身为百官之首,自然明白其重要性,想必他定会秉公执法的。”
宁王心里暗暗不齿老皇帝的两面做派,但面上却又不得十分乖顺道:“父皇放心,沈相自是明白的。”
老皇帝摸了摸胡须,满意地笑了,但下一刻又满面阴沉。
方才萧一航特意拐着十八弯前来说服他准护城军格外保护翰墨学院,说劳什子受忠勇太师曾孙所请。
他呸,分明是他受四哥特意为他大舅子所请。
既然,他如此中意他那个王妃,就分开他们吧。
所以,他沉声道:“荆州剿匪一事,就让燕王去吧,小江,你现在就前去燕王府下旨,明日一早由燕王前去荆州!”
江寿俯首遵命,随后便立即踱步去了燕王府。
虽说阳光温暖,但在外面坐得久了还是感觉到蒸人,所以,皇上抬手挡了挡日头,起身道:“行了,你也回内务府务工去吧。”
达偿所愿,宁王笑着俯首道:“是,儿臣遵命!”
燕王府内。
这边刚妥善解决楚子誉之事,燕王就立刻下了逐客令,刚想和他的阿月好好温存一番,却被老皇帝的旨意无情打断。
见燕王迟迟不领旨,江寿只能又小心翼翼唤了一遍:“燕王爷?”
燕王这才冷着一张俊颜,俯首接了旨:“儿臣遵命!”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去了南月殿。
管家见此连连笑哈哈着恭维江寿:“有劳公公亲自传旨,如若不嫌弃,请公公留步在府内用膳吧,我们王爷特意命令奴才备下些许薄酒,还请公公您一定要笑纳。”
江寿摇头,笑得无懈可击道:“多谢燕王爷盛情款待,只是咱家还得赶紧回宫伺候陛下,改日吧。”
见此,管家又赶紧弓腰向前,不着痕迹塞给江寿一沉甸甸荷包:“伺候陛下乃大事,既然如此那便不耽误公公步伐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多多替我家王爷美言。”
江寿乃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是任何一位权势都不敢得罪的存在,所以无论他家王爷如何,但他这个做奴才的一定要事无巨细,该打点的关系一定要打点好,否则,便是失职。
好在江寿是个聪慧睿智的,从不搬弄是非,当然,这也是他一直深受皇上器重的原因。
进入正殿后,萧寒野见到正在整理床铺的楚南月,瞬间就眼前一亮:“阿月,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去荆州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