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
以前,她总觉得姚文红手段非人,可和眼前的这位披着一副极好看皮囊的楚子誉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哪里是个人?分明是阎罗王!
楚南月则是不以为然,这说明她大哥非常适合大理寺卿这个职位!
这叫手段高!
看,别人审好几日才能审出来的案子,她大哥一夜就让梅儿开了口呢。
“死贱婢!”皇后当场恼羞成怒道:“谁给你的狗胆竟敢诬陷本宫?本宫可一向待你不薄,全仰仗本宫,你那个身患痨病的父亲才能有银子治病!”
她恶狠狠瞪着梅儿,恐吓威胁之意满满。
果然,梅儿看着她,又望向楚子誉,面上极其痛苦。
皇后趁着这空当,立马无缝转委屈之貌对皇上道:“皇上,一定是新任大理寺卿威逼恐吓了梅儿,梅儿才会迫不得已陷害臣妾的,您要为臣妾做主,让人查一查这个新任大理寺卿呢。”
看着这一身刺眼的紫色官袍,她就心里一阵刺痛,这分明乃她兄长曾经所穿。
昔日,她兄长姚文红是何等的风光,手握大理寺掌管着京中要事,可如今竟落得个双腿尽废,声名狼藉的罪名......
楚子誉冷笑一声:“如今大理寺早已是今非昔比,所有案件全是透明的,皇后如此质疑微臣的能力,怕是也对陛下有所不满吧?”
楚子誉不卑不亢,一番话怼得皇后哑口无言。
他继续道:“杏儿,你说!”
相对梅儿的惊悚,杏儿精神状态算好,回答的也尚算清晰:“都怪奴婢一时糊涂才会听了皇后之言背叛了蓉妃娘娘,红颜醉确实乃梅儿所给奴婢......”
萧一航气不过,直接上前一脚踹倒她:“岂有此理,你也是母妃宫里的老人了,怎可葬心病狂背叛母妃,给母妃下毒?你可知背主求荣奴才的下场?”
杏儿吐出一口血,爬起道:“辰王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都怪奴婢的兄长因赌博欠下一笔巨额银子,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给蓉妃娘娘下药的,但奴婢留了个心眼儿,一包粉末只下了一半......”
楚南月眼睛一亮:“那剩下的半包呢?”
杏儿看了一眼皇后才抿唇道:“奴婢埋在了院子杏花树下......”
见楚南月和众御医一起钻研着那半包粉末,皇后眯了眯眸子,对皇上跪伏道:“陛下,臣妾没有指使她们毒害蓉妃妹妹,是新任大理寺卿故意陷害臣妾的,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此等扰乱军心之错,她绝不会认下。
皇上将她眉眼间的闪烁尽收眼底,冷笑一声。
“呵呵。”这时,楚南月嗤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母后居然还能反咬他人,妾身真是佩服的很......”顿了顿,她突然高声道,“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母后可知这红颜醉里有一味奇香的毒药乃何意?”
皇后怔住,萧一航却开口问道:“四嫂何意?”
楚南月看了一眼皇后,幽幽一笑:“奇香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味药材看似无色无味,实则沾矾就会释放出一股奇异的香气,只要一个月内接触过这个药材的就会释放。”
闻此,皇后脸色大变。
楚子誉冷笑一声,俯首皇上道:“皇上,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是微臣诬陷她,既然如此,那便找来皇后宫里的人一一测试便知......”顿了顿,他又幽幽加了一句,“包括宁王爷!”
此言一出,殿内各人表情各异。
皇后面色紧绷,皇上也面色沉重:“皇后......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这话虽然问得沉重,但细听之下还是能听出里面隐隐压抑的怒气。
皇后精致面容下带着掩饰不掉的慌张,她抿了抿唇子,一咬牙仰头道:“陛下,冤枉......”
皇上冷哼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冤枉?那便一一测试吧!”
皇后跪伏道:“臣妾确实给蓉妃妹妹下了红颜醉,但这一切瑞儿都是不知晓的,而且臣妾的本意也并非干扰战场上的燕王,臣妾之所以出此无奈之计,全是因为一颗爱子的母亲心啊......”
她双眸蓄满泪水,神情哀思无奈:“瑞儿身为天之骄子却是成了跛子,身为母亲的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遭受如此灭顶之灾?他明明事事优秀,可现在却整日与酒为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身为母亲的我又如何不为自己的儿子谋划?明明燕王妃可以救治,却是以腹中子嗣为由拒绝,臣妾这才会一时失了心智,求陛下宽恕臣妾这一次!
陛下,瑞儿也是您的儿子啊......”
她声泪俱下,情真意切,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为子筹谋的可怜母亲。
“糊涂!”皇上怒骂一声,“朕怎会不担心瑞儿的腿?但燕王妃腹中的子嗣也同样重要,你怎就连区区的几个月都等不了,你身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却是带头做出毒害妃嫔此等卑劣行径,真是枉为一国之母,再者若因此而连累了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你百死莫赎,真是愚蠢至极!”
皇上虽然雷霆之怒,但皇后却是明显缓下身子来,因为皇上只字未提她的瑞儿......
但他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提。
“皇上,皇后娘娘身为深宫一介妇人,怎滴会有江湖上的红颜醉......”楚子誉缓缓开口,却是又恰到好处的停下来。
皇上眯了眯眸子,大手一扬:“皇后失德,但念在其一心为子的份上,暂居寝宫思过,无召不得擅出。”顿了顿,又加了句,“宁王腿不便,就好好在府上养着吧,也无需再来上朝了。”
此言一出,皇后彻底瘫痪在地。
皇上这是彻底弃了她和宁王啊。
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跪拜随御林军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