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道。
心里不免对薄馨兰暗暗佩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思量得如此仔细,薄馨兰的确是个脑子够用的。如果不是瞧着她的确是个有思量、会行事儿的,就算她有和薄嬷嬷的那层关系,太后也不会选择她吧?
跟着这样的人,一定要十足小心才行。一招儿不慎,到底是先成功还是她先死,可就说不准了。她不仅仅要防着失败后被薄馨兰所牵连,还要防着成为薄馨兰的替死鬼。而且,以薄馨兰的脑子来看,后者的提防更需要一些。
容菀汐和惠昭仪在房中坐了一会儿,便让初夏去吩咐冯四牵了套好了马车到后门儿等着。这里距离后门儿更近一些,容菀汐说了用意,“觉着姨母不是外人,咱们就怎么方便怎么来吧。这样姨母也能少走一段路。”
惠昭仪是没什么意见的,其实这样自在一些反而更好。
初夏吩咐了冯四回来了,容菀汐拿上了要给蔡小姐的书信,和准备好的、要给蔡夫人带去的糕点,便随着惠昭仪出了门儿。
到得长乐候府,容菀汐并不想和长乐候及其夫人周旋,便让冯四将马车停在了后门儿。让冯四进去找个奴婢通传,说他们是来蔡夫人的朋友,知道蔡夫人来到京城特来拜会。
冯四进了后门儿,不多时便回来道:“已经有人去通传了,侯府的人还算客气,说,‘既然是姨奶奶的朋友,便先请进来吧,我们留人引路。’”
进了后门儿,有个引路的小丫头。看起来是个低等的使唤丫头,但是却是个极聪明的。并不是只顾着给她们引路,而是问道;“敢为两位贵人是哪个府上的?”
“我们是宸王府的”,容菀汐笑道,“我是宸王妃,这位是我的娘家姨母。刚好在我府上,随着我一道儿过来拜会。”
这小丫头是要把问得的东西,告诉给自家女主人的。
小丫鬟很懂规矩,听了容菀汐的身份,向她和惠昭仪都请了安,这才继续引着他们往蔡家夫人和小姐客居的院子走。
弯弯绕绕的到了一处大院落外。
“乐音姐姐,有两位贵人来见表小姐和姨奶奶。是宸王府的王妃娘娘和他们家的姨奶奶。”小丫头有些饶舌的,仔细向内通传道。
随着里面的一声应,正屋里,蔡妙容和蔡夫人一起带着使唤丫头迎了出来。
“不知王妃娘娘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容菀汐扶起了这母女二人,笑道:“在蔡府中,颇受夫人和小姐的照顾。如今夫人和小姐到京城来,我岂有不过来拜访一番的道理?走吧,咱们进屋说话去。”
“是。”蔡夫人应了一声儿,引着容菀汐和惠昭仪进了屋。
进了屋,容菀汐也并未挑明了惠昭仪的身份,而是说了一个含混的介绍给她们:“这位是我姨母。”
“夫人好年轻呢!保养得可真好呀……不知夫人夫家是哪个府上的?”蔡夫人还真以为惠昭仪是容菀汐的娘家姨母呢,因而用官场上贵妇人之间的寒暄话交流起来。
“我只是过来陪着外甥女儿来闲坐着的,蔡夫人不必在意我的存在。你们自在交谈便是。”惠昭仪笑道。
“哎,那也好。”蔡夫人笑道。
“王妃娘娘,请坐吧。”因为她们来得突然,屋内放着一张圆桌儿,还没来得及收起呢。蔡夫人也不想弄得太疏远了,就向容菀汐让了圆桌旁最中间的一个东向坐的位置。
容菀汐却是不在此处坐下,而是让了一位,坐在这位置的一旁。这一个位置,是让个惠昭仪的:“姨母请。”
惠昭仪倒也不客气,点点头,在这居中的东向坐的位置上坐了。
蔡夫人和蔡妙容这才有些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但蔡夫人并未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斜牵着身子,在容菀汐身旁坐下了。蔡妙容边偷偷打量着惠昭仪,边斜牵着身子在惠昭仪身旁坐下,但却略略一愣,忽然起身,向惠昭仪跪地道:“臣女眼拙,竟是未认出昭仪娘娘来。怠慢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哦?你怎认出了本宫就是宫里的惠昭仪。从进门儿到现在,本宫并未表明身份哪?”惠昭仪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喜悦,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娘娘凤仪高贵,一看便并非普通官家女子。臣女又见王妃娘娘在落座之时,以娘娘为尊,便更觉蹊跷了。臣女斗胆,偷偷打量了一番,觉着娘娘的眉眼儿,和翎王殿下有些相似。更何况,能比王妃娘娘身份还贵重的女子,除了宫里的娘娘之外,也就没旁人了。而宫里的娘娘,除了昭仪娘娘之外,别人是没心思来看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