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王的跪在地上,傲然笔直的脊背,像是对这些故意逢迎之人的骄傲的鄙视。然而紧抿地双唇、坚毅的眼眸,却在表示着他的沉默。
不管怎样,他是皇子,岂能在这种时候没风度地恼火儿?这是太后的意思,他又岂能打太后的脸?
容菀汐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说下去了……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此时,她的狠心,已经用到了最大限度……
“哎呀,殿下你放开我!”容菀汐故作羞极的样子,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宸王的手中抽了出来。急着对太后解释道:“皇祖母,儿臣冤枉啊!是殿下抓住了儿臣的手就不放开!”
“哈哈……”
“三嫂,你就别解释了!父皇都说了,这种夫妻之间的小动作啊,是越抹越黑哪!”风北凝笑道。
“哎呀我不和你们说了!”容菀汐羞极地起身,端起了酒杯,向翎王举杯道:“恭喜二哥,贺喜二哥!二哥,弟妹为了敬你这杯酒,可是不容易呐!二哥若不能和蔡妃嫂嫂尽早生一个大胖小子来,给皇祖母玩玩儿,可是对不起弟妹为敬这一杯酒所受到的嘲笑哪!二哥,弟妹祝你和蔡妃嫂嫂,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容菀汐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可心里,却是苦涩的。
咽下的不是酒,而是她的泪。
“哈哈……好!老三媳妇儿啊,你这头儿起得好哪!”太后笑道,“来,大家一起举杯,祝翎王和蔡妃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太后说着,开怀地端起了酒杯。
容菀汐坐下,含笑,随着众人再次举杯……
那个跪在长阶下的身影,原本骄傲的脊背,缓缓颓了下来,愈发地落寞了……
容菀汐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伤。
这一刻,他会恨她吧?
一阵欢笑和道贺声中,一杯饮尽了……
翎王和蔡妙容,却仍旧这么尴尬地跪着。不像是正在接受道贺的一对新人,倒像是犯了错误正受审的人似的。
太后和皇上都没有说让翎王起身,很明显,是在等着翎王自己叩谢隆恩、等着他的明确表态。
一饮罢了,气氛又由先前的喜乐,陷入到尴尬之中……好像忽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哑巴。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翎王的谢恩。
风北靖心中暗暗叫苦,心想,“我的好二哥哎,你就快点儿谢了恩吧!不然大家这强撑着欢笑的尴尬,要继续到什么时候去啊?大家都还有别的事儿呢,你得让大家把要办的事情都办出来啊……”
察觉到周围的安静,翎王也都知道,在这安静中,应该出现的事情是什么……
应该出现的,是他的叩首谢恩。
好吧……好吧……
他的颤抖渐渐平复了些,缓缓直起了脊背,抬起双臂,左手覆盖在右手上,落下双臂、弯腰、叩首、双手按在地面、头重重叩双手上……行稽首大礼谢了恩:“孙儿,叩谢皇祖母赐婚,叩谢父皇……”
他没有再看容菀汐一眼。
“好,好……”太后慈爱地点头,“起吧。只是你还要再等上两日才能纳蔡家丫头进门儿呢,这两日,你就在你京都中的宅子里好好儿布置一下吧。你那宅子太久没有主人居住,也不知道那些奴才们照看得好不好。”
“皇祖母放心,家奴们照看得是极好的。这两日孙儿在都城中,住得极舒坦。”
“那就好”,太后笑道,“好啦,你二人也别恋恋不舍地跪在那里了。翎儿,你回你的座位上痛快饮酒去。蔡丫头,你还是过来服侍哀家。哀家暂时拆散你们一会儿!”
“是。”
翎王和蔡妙容同时应了一声儿。
蔡妙容看了翎王一眼,但翎王却并没有看她。起身,回自己的座位。他的眼中,隐忍着沉痛。只是他的身姿、他的面庞,依旧刚毅,不愿让人看出这一抹沉痛来。
容菀汐看着他转身、落座……心,痛得针扎一般。
容菀汐看着翎王,宸王看着容菀汐,若有所思……
今天这事儿,他做得是有些不光明。但无论是对二哥、还是对姨母、还是对皇家、还是对容菀汐、还是对他自己,都是有利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义可讲?
当道义与道理站在一边的时候,则道义可存;当道义与道理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则道义必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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