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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看了站在门口儿保持着屈膝施礼姿势的卢采曦一眼,随口说了声“起吧”,便阔步进了屋。
卢采曦提着裙摆,跟着宸王和容菀汐进屋,仍旧规规矩矩地站着。脸上,是一副怯懦的表情,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娇媚。
容菀汐瞧着,心想她要是真能吃一堑长一智,那敢情儿好。本本分分地不闹什么幺蛾子,安稳地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毕竟宸王府里人丁兴旺,会使得宸王在同太子的较量上,更有一个优势。
宸王询问了卢采曦这一阵子的睡眠和吃饭情况,卢采曦都规规矩矩地答了。说只是胃口不好,常有欲呕吐之感,夜里常常很难入眠,且梦多眠浅,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不适。
虽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此外无其他不适”,但只是这胃口不好、再加上睡不安稳,就足以让人忧心了。
可宸王却只是点点头,并不说什么。
容菀汐见此,关切道:“可让鞠大夫开了安心宁神的药?夜里睡不好觉,对养身子可是大为不利,还是要留意一些,悉心调养着。”
“回娘娘,妾身不想麻烦人,因而并未提起。”卢采曦道。
听得她这么规矩的说话,容菀汐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是鞠大夫的分内之事,没什么麻烦之说。若是过一阵子再有什么不适,可一定要找他过来瞧瞧。本王近来事情忙,许是顾及不到你这边,你可要自己多留意一些。莫要让本王多惦记着。”
“是,殿下放心,妾身一定安心养胎。只是……”卢采曦略有为难地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说下去,住了嘴。
“只是什么?”宸王问道。
“没,没什么……”卢采曦摇摇头。
容菀汐笑道:“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出来。如今你有孕在身,只要不是太难办的事情,想必殿下都会准的。”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卢采曦垂头道。
垂头之时,略略向秋燕那边转了一下。
秋燕虽说心内不乐意,但是卢采曦的吩咐,她岂能不做?
因而只好紧接着道:“殿下,娘娘,我家主子近来胃口不好,总想吃一些外头儿的点心、干果儿之类的。可而是如今我们香来院的用度就这些,主子舍不得花。怕是花了这一顿,就吃不了下一顿呢。”
“贱蹄子!要你多嘴!”卢采曦低斥了秋燕一声儿。
秋燕没再说什么,立刻低头住嘴。反正卢采曦让她说的话就这么多,她只负责说完,至于演得像还是不像,不在她的负责范围内。而且还是卢采曦自己不让她说的,事后也没由头儿找她的麻烦。
宸王笑笑,道:“我们宸王府给姬妾们的月钱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连外头的点心果子都买不起。是你家主子太多虑了。”
“是,都是妾身的不是。奴婢不懂事儿多了嘴,还望殿下恕罪。”卢采曦道。
宸王起身,道:“本王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不能在这儿多陪你了。以后有什么缺的短的,让秋燕去问靳嬷嬷要,可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是。”卢采曦又是应得规规矩矩。
平日里如果宸王到她的香来院里来,每一次宸王离开的时候,她都要弄得生离死别似的依依不舍。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一是她自己没有这个心情儿;二是她知道,这一招对宸王已经不好使了,宸王不受用。
宸王走到门口儿,脚步顿了下,回身笑道:“瞧本王这个记性,光顾着欢喜,竟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回头儿本王去和靳嬷嬷说,让她知会王府各处,复了你美人的位份。”
“妾身多谢殿下关怀……”卢采曦立刻跪地,重重叩首道。
“地上凉,快起吧。秋燕,扶你家夫人起来。”宸王吩咐了一声儿,笑呵呵地转身走了。
出了香来院的院门儿,宸王的脸色却是有些阴沉。
容菀汐歪着头看了看他,笑道:“你怎么了啊?眼见着就要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宸王没说话,好像是在仔细地想着什么事儿。
容菀汐见他这一副奇怪的样子,也就懒得搭理他,安静地随着他回了昭德院。
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宸王才沉声道:“我觉得这事儿很蹊跷,采曦不可能怀孕。”
“怎么……怎么偏偏她就不可能怀孕呢?她可是这王府里受你宠幸最多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就没有更有可能怀孕的人了!”容菀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