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坐卧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男子胸前和腹部都包扎着,黝黑的皮肤上,有苍白之色。手中紧握着腰牌,生怕这腰牌忽然被人夺走了似的。
想起死里逃生之事,至今仍心有余悸。
没想到那雷千琉竟然敢在路上就对他们下如此毒手,亏待下手之人手中的刀偏颇了些,也亏得他反应机灵,忍着痛装死,才免于真的被人取了性命。
“车夫,劳烦你在快一些……”姜护卫又扬声吩咐了一句。
时日越久,变故就越大,只有到了京都城中,见了太子、见了皇上,他才能放下心来。
“爷,这已经是最快了啊……您身上还有伤呢!再快一些,我怕爷您的身子骨受不住啊!”马夫喊道。
姜水生也不再说什么。这马车的确已经够快了,别说是再快一些,就是在现在,他的伤口都被晃悠得撕裂一般,额头冷汗淋淋。但这点儿疼和性命比起来,自然还是性命更重要。一旦让雷国之人追上了他,他是必死无疑。而且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雷国人一定让他死得透透儿了的。
但细想来,雷国之人也未必会追过来。毕竟没人知道他还活着,已经死了、埋了的人,谁还会有心思回去祭拜一番?而且还是挖坟祭拜?没那个必要。
如此想着,总算心内了稍安。
做御林军十余年,从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是那么窝囊的死法儿……雷千琉,别以为我们这些小官小吏的命就不值钱。我就算不能亲手要了你的命,也绝对不能让你逍遥着。
……
大年初二一早儿,宸王带着容菀汐入宫给皇上太后请安。进了北宫门,便有小太监迎了上来,说道:“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慈宁宫呢,殿下和娘娘直接随奴才去慈宁宫便是。”
宸王笑道:“这倒方便了,免得我们再跑一趟。你回去吧,本王又是不认得路。”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儿,也不在旁叨扰着。
不多时,身后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太子和秦颖月。他们的马车就在太子马车的前头儿,但宸王却并未等太子,而是顾自进了北宫门。
太子就在宸王身后,也没叫住宸王。看起来,这两人像是连面儿上功夫都不做了似的。
但容菀汐却觉得,宸王并不会如此。
正想着,就见宸王回身看了一眼,见是他大哥,忙停住脚步,躬身施礼道:“不知道大哥在身后儿呢,还望大哥莫要怪罪。”
对太子的恭敬,比先前可是更盛了几筹。
容菀汐也随着宸王恭敬施礼:“给大哥大嫂请安。”
太子原本正跟在宸王身后儿暗恨着呢,如今见宸王和容菀汐忽地回头,这般恭敬请安,一时尴尬。僵了一瞬才笑道:“三弟和弟妹无需多礼,快快起身吧。”
宸王应声直起身子,让到一旁去,让太子先走。
“呵呵……”太子笑笑,阔步从宸王身旁走过去。但却是皮笑肉不笑。老三这又是玩儿得哪一出?给他下迷障呢?
还是被父皇那“步步高升”给吓着了?
呵呵……怕是后者更可能些。父皇的初一赐菜,细想来,是抬举了老三,却也是警告了老三。是同时给他们两人一个提醒儿吧?
能“步步高升”自然是好,若不能,这龙虎相斗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仍旧是那句话,龙腾于天,虎跃在地,岂可同日而语?
圣心难测啊……父皇昨儿之举的用意到底为何,是只有父皇自己才能知道了。
太子和宸王前后脚儿到了慈宁宫,不多时,靖王和翎王侧妃、六公主也到了。儿孙们请了安,各自领了赐坐,陪着太后和皇上、皇后一番闲谈。
皇上只字不提昨儿赐菜的事儿,对太子和宸王的态度,也和寻常无半分不同。太子自打踏入北宫门时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了些。看来父皇真的就只是警告他一番而已,并没有进一步的用意。
给皇上和太后、皇后请了安,出了慈宁宫后,宸王又带着容菀汐和风北凝一起,去漪澜宫里头给皇贵妃请安,靖王不顾太子和皇后还在慈宁宫门口儿,也追了上来,要一道儿去漪澜宫。
皇后瞧着靖王那乐颠颠儿的身影,低声和太子冷笑道:“巴巴儿地认沈瑶敏去做母妃,人家把不把他当儿子呢。”
太子笑道:“他不是和皇贵妃好,他是和他三哥好。就是做给咱们看的呢。告诉咱们,别看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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