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到第二个故事要讲什么呢,容菀汐便有了一个关于这个故事的,确定的念头儿,那就是——一定要慢一点儿讲。不然她可没有那么多故事可讲啊!
“本王听说……容城那边,有一座……狼山?”宸王道。
听到“狼山”这两个字,容菀汐一愣,脸上瞬间惨白。仿似,随之而来的,是那饿狼在她面前吞吐浊气的声音……呼吸也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见容菀汐这般害怕,宸王有些后悔。本是想要借着今日,让她把那害怕之事说出来呢。若是能当做玩笑说出来,以后便也不觉得可怕了。
但是他忘了,在她还觉得害怕的时候,这事儿,是无法被当做玩笑说出来的。他将这前后的顺序,给弄反了。
真是被冻糊涂了……
宸王懊悔不已,忙转移了话头儿,问道:“军营里……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又问得更确切了些:“你们过年……都怎么过?”
听到宸王的声音,容菀汐的思绪,才从那晚的恶梦中抽了回来。很奇怪,他的声音这般虚弱,可是她听着,却是觉得心安,很心安。
这声音一想起,满心的恐惧,就都不见了影踪。
容菀汐平复了心绪,道:“过年啊,过年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吃酒划拳,一起守岁。但因为也不敢疏忽了防守,所以每次玩儿得都不是特别尽兴。就是有一次,李都尉他老母亲过来看他,给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那一次还记得挺深的。”
其实其他时候,她并不是记得不深,而只是,不想和宸王提起罢了。因为在军营里的事儿,几乎每一件,都有翎王的影子。即便在他回京过新年的时候,将士们也都记得他,他少不了要有一番提及。
说起老人的事儿,倒是能忽略了他存在。
她不是不敢提起他,不是因为心里头,还有一些超乎于惦念之外的不舍,而只是不想要在这个时候提起罢了。
此时,这床幔中的小天地,就只属于她和宸王……
她不想让这个能引起宸王敏感的两个字,破坏了床幔中的气氛。
“老人家嘛,总爱说一些牛鬼蛇神的事儿。那年除夕晚上,大娘给我们讲了一件狐仙的事儿,我还记得听清楚的。只是真假就不知道了。老人家自己也不知道真假,就是听别人瞎传,她便也跟着说。说着说着,就记下来了。”
“话说啊,在灵狐镇里,有一座狐仙庙……”
容菀汐开始了她的新一局说书。可能是因为有了上一个故事的经验,在这个故事的开头儿,她就开始渲染气氛了。牛鬼蛇神的故事虽说当不得真,但却很是吸引人。床幔外头的那些人,这一次可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都认真地听着。
容菀汐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开馆说书去了。对自己的发挥很是满意,越是满意,发挥得就越好。每一个需要她渲染气氛的地方,她都把气氛渲染得十分到位。事儿恐怖时而逗趣,听得宸王这次是真的入了神儿,而不是只要看着她就觉得而满足的那种。
忽然觉得,他家王妃还真是多才多艺啊。开个私塾可以当教书先生,到刺绣庄子里去,可以做个绣娘;要是找个先生好好学一学,不日就可以成为一个大受欢迎的说书先生。而且瞧他娘子的这身段儿,听他娘子的这悦耳声音,就是去做歌姬舞姬,也一定丝毫不逊于那些自小儿在馆子里训练的美人儿。
这一次容菀汐故意把故事讲的很慢,其实当年大娘讲的故事,她也只是还能记个大概而已,更多的还是要依靠自己边讲边编。
一番讲述下来,不知不觉一个时辰总算过去了。宸王并没有除了冷之外的任何不适。此时,也已经到了后半夜儿。外头大雪已挺,繁星朗月再次照耀天地。
容菀汐打发了四个太医和李忠贵出去,到了劳烦等语,说了些客套话儿。
外人走后,就剩他们府里自己的人了。折腾了大半夜,谁都有些熬不住。容菀汐便也让初夏和云裳回去休息。云裳自是放不下宸王,但也知道,王妃和殿下要休息,她留在这里上夜是不妥当的,便也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鞠大夫嘱咐了容菀汐,说是越到天亮之前,宸王所感受到的寒冷就会越强烈。怕是会有冻裂骨髓般的疼痛之感呢。但是,除了忍着之外,别无他法。随着用药,估计到了明晚,这种状况就会好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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