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来,显然是不想要细追究他,不然还不追根刨底儿的问?
看来皇上对他本人并无什么怒意,叫他来,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曲福城说的话是否属实。
确定了他的确给曲福城传信儿后,这些家长里短、女人间的事情,皇上是没心思听的。
而且他还牵扯到魏东启,几次提到魏东启,皇上的心思早就不在他一人儿身上了。
魏大人哪,对不住啦,为求自保,少不了要将您老人家给亮出来。但是无凭无据的,皇上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责罚,只是能想到你是太子那边的人罢了。
至于曲福城要陷害宸王的事,他是早就知道的。秦颖月让他做这事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为的,是让他能因这事是对付宸王的,而尽心去办。
但是从长远看来,秦颖月这女人还是有用处的,暂且不能放,所以还是要将她给维护好了。
这女人手腕儿很深,没有太子,还有宸王不是?
现如今的局势是,这皇位,最终不是太子的,便是宸王的。先前他只想着一心攀附太子,以求日后位极人臣。但经过今日的事情,他忽然发现,太子的确不是个很能靠得住的主子。他都意识到这一点了,秦颖月那聪明至极的女人,岂能意识不到?估计早就给自己做了两手准备了吧?
所以他决定改变策略,不是借助秦颖月攀附太子,而就是跟准了秦颖月这个人别看她是个臭**,但是心计和胆色,要比一般男人强得多。最主要的是,正因为她是个臭**,才能在太子和宸王面前都站住脚,换做别人,可做不到。
等了快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李忠贵才带着一个小个子的精健狱卒急匆匆地来到御书房。
皇上让御膳房的人简单送来两道小菜儿,就在御书房中用了午膳。李谢来了,皇上也没急着问,而是用完午膳,让李忠贵将东西收拾下去了,漱了口擦了手,这才问道:“你为周青山做事多久了?”
李谢楞了一下,再看了眼睛戚常发,便知道一定是戚常发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在此之前,他虽然不知道戚常发也是为镇国公府做事的,但毕竟同是大理寺的狱卒,彼此都混个脸熟,偶尔也会打个招呼。刚刚一进门,见戚常发跪在地上,虽是一瞬诧异,但转瞬便已经猜到了几分。这一会儿皇上这么问,自然知道,仓是藏不住的。先前他不知道戚常发的身份,但戚常发却知道他的。
因而倒也痛快道;“回陛下,小的认识国舅爷有五年了。是国舅爷给小的找的这份差事,小的对国舅爷很是感激。但小的做的是风国的小吏,自然是为王法办事,是为陛下办事,却不能说是为国舅老爷做事吧?”
皇上被他这巧舌如簧给逗笑了,道:“朕这个大舅哥儿很会选人哪,虾兵蟹将都很有脑子。”
李谢知道皇上这话自然不是夸他,但也并没有什么怒气。因而只是垂着头不说话,适时地保持安静。
皇上问道:“你都为周青山做过些什么?”
“也就是传传字条儿什么的”,李谢道,“国舅老爷给了小的这份差事,让小的能养家糊口,小的认国舅老爷为大恩人。大恩人让小的帮些小忙,小的自然会去做。”
“呵……”皇上真被这两人没有事先商量,却如出一辙的话给逗笑了,笑道,“这话朕刚听过了。你就别给朕说这些为自己开脱的话了,只说你都做过些什么,老实交代。或许朕看你老实,就饶你一命。但若你不老实……朕让你活不到下个时辰。”
“是是是……”李谢忙叩首道。
皇上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李谢抬起头,看着地面,说道:“四年前,小的给关押在乙字牢房的吴军办传过两次字条,后来……后来吴军办就在牢房里自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的传的字条有关,反正小的至今仍心有愧疚呢,还梦到过吴军办来索命呢……”
皇上笑道:“又不是你杀的他,他来找你索命做什么?”
“可是小的是帮凶啊!小的总觉得,要不是小的那字条儿,或许他就不会自尽。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小的刚送完晚饭,还没过一个时辰呢,他就一头撞死在牢房里了。可是小的也不敢和别人说,更不敢去问国舅老爷。所幸国舅老爷之后没有再找过小的,小的觉得,这样也算是报了他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