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说得很是仔细,头头是道儿:“我们抓住了那小婢子,以此为要挟,君紫夜的斗志和意气必定被我们激发起来。他会以为我们一定是有备而来,入阁之后,后头儿一定还有紧跟着的狠招儿。这种人平日里不和别人打交道的人都很自大,被我们给激怒了,反而会觉得,难道老子怕你们不成?”
“怀着应对一场恶战的心思放了我们进去,结果我们却真的只是想要要解药而已。一时心内松懈,也难免会觉得误解了我们。愧疚之下,自然也就把解药给我们了。而且这种古怪的人哪,咱们和他来硬的,他觉得有趣儿,反而会有几分欣赏。博得了他的认可,办事也就方便多了。”
宸王很仔细地听杨景天说完,不免由衷赞叹道:“行啊师父,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种揣摩人心的算计,都能让你给弄得这么明白!徒儿对您老人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啊!”
“少用嘴皮子哄我!”杨景天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儿而已,也不保证一定能成。我只是建议我们这样试一试。回头儿要是不成,你别寒碜我我就烧高香了。”
“怎么可能呢……”宸王一副好徒儿的乖觉模样,笑道,“您老人家肯为徒儿出谋划策,徒儿感激还来不及哪!”
忽悠了一句,就又开始吝啬好话了。多一句忽悠都不给,直接问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我喝完药咱们就走?”
“走什么走?”杨景天板着脸道,“你大师兄的婚事不管了?‘师父师父’,为师为父,我若不在,你大师兄不是连个高堂也没有?你啊,就乖乖等着,等你大师兄婚事过后,当晚咱们便出发。以你的身份,咱们每到一个驿站便换一匹快马,日夜不停,有三日也就到了。”
宸王咕噜咕噜地喝完了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不行啊师父,还有三天呢!我们三天之后再出发,就是再快,也追不上菀汐了……不然这样吧,我先过去探探路子,咱们定好个日子,在紫云山下见。”宸王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容菀汐。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追上她,多一刻也等不了。
“徒儿啊……”杨景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大师兄千里迢迢地到京都城去请你,就是希望他大婚那日,你能在场。在他心里,你是他的救命大恩人,他对你极其看重。你就是让他为你去死,他连句为什么都不会问,就能直接照办。你说说,你要是就这么把他晾这儿了,是不是太对不起他的这番赤诚?”
“啧……”宸王皱眉,也觉得这是一件相当难办的事。
人待我以诚,我还之以诚。萧河特意到京都城里请他,可见对他这位大恩人的重视。如果他中途走了,也太辜负了萧河的这一番心意。萧河对他,那是抱着滴水之恩涌泉报的心思的,他倒好,仗着对人有一点点小小的恩惠,就能如此践踏人的情意?把人的一番赤诚是做草芥?
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是菀汐一个人在路上,他着实不放心。
“其实啊,你现在出发去追,也未必能追得上。从崇阳山去往紫云山的路这么多,而且条条都是近路,随便她走哪一条。咱们先在出发,能找得到?若是走偏了,反而麻烦。我看还不如让她先过去,等咱们到了,或许她刚好在紫云山上傻等着呢。”杨景天道。
菀汐说会给他留标记,可也没说会留什么样的标记。道路这么多,他难道还每一条路都找一遍吗?所以她这不过是敷衍他的话,不能当真,更不能基于此而做出什么决定。
“放心吧,菀汐很聪明,不过是三五天的路程,能出什么差池?”杨景天继续劝说宸王。
孩子们感情的事情他管不着,是好是恼,都由着他们自己。虽说他和宸王认识在先,但既然已经收了菀汐做徒儿,自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更何况菀汐那孩子很讨人喜欢,身为师父,他岂有不担心的道理?
但还是那句话,孩子们自有各自的造化,身为人师,干涉不得。所以菀汐要去紫云阁,他便由着菀汐去;看到小燕对北宸的情意,他也不会提醒北宸;此时即便担心菀汐,却也不会不切实际地盲目去找寻。
身为师父,对徒儿们最大的关爱,就是克制住自己的关爱。不然有一天自己走了,谁来对他们事无巨细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