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子把琳琅安插在大哥那边,的确是想要让大哥把注意力转移到琳琅身上去。但这么做,只是想要让大哥的后院儿不得安生罢了,却并不想真的让大哥将颖月冷待到这种程度,甚至于连她生病都不管不问。
若是颖月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他的过错?
但转瞬,便又把自己的担忧给否了。
大哥对琳琅有兴趣是一定的,但不可能对她痴迷到这种程度。只怕大哥故意做出痴迷于琳琅的样子、故意冷待颖月,就是给他看的。
大哥故意做出对琳琅痴迷的样子,他并不意外。因为大哥一定会觉得琳琅有问题,故意接近,一是为了想要看看他有什么招数;二是想要让琳琅转而投靠他。但却也丝毫不但心琳琅会透漏什么,也不担心会有破绽露出。
因为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琳琅若想要活命,就只能听从他的差遣。而早在琳琅入太子府两个月后,他对琳琅的差遣,就是“不差遣”。
蒹葭在给琳琅送每月解药之时,一次给了她六个月的,告诉她,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做太子的侍妾就可以了,不必再打探什么,他们也不会再问她关于太子府的消息,但是解药会照常给她。只要她听话,就能好好儿活一辈子。
所以琳琅现在的作用,就只是为了牵制大哥的精力。让大哥觉得他放了细作进去、让大哥想要利用这细作来转而对付他,以至于会耗费很多时间在琳琅身上。
等到他大哥最后发现自己被耍了,已是为时晚矣。已经走了弯路,哪里有什么掰回来的可能?
所以这消息,多半是大哥放出来的。既然是故意为之,月儿那边,应是没什么问题。
宸王暂且把这事儿放在一边,打算先安顿了杨景天,就进宫去。但杨景天却只是在府里喝了一杯茶,就嚷嚷着这里闷得慌,要回崇阳山去了。
宸王再三挽留,说最不济您老人家也要在京都城里转一转吧?您老就在京都城里住两天,我们喝遍京都城里的好酒,你再回去。
可这老头儿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走了,连再劝说的机会都不给他。
宸王摇摇头,只能赞叹他师父高风亮节。大老远的把他送回来,连一顿酒都不宰他,就这么不求回报的走了。
瞧着天色还早,还在晚膳之前,宸王便匆匆进宫去了。并未去禀报太后,而是直接去见皇上。自然是以求得了解药为名,让父皇放心,而不是打探太子被废的情况。
御书房里,皇上听了宸王的禀报,满意道:“如此,朕也就放心了。难得你不计较你二哥先前的糊涂事儿,这般为他操劳。”
“亲兄弟之间,哪来隔夜的仇?”宸王道。
若是说不介意他二哥的抢亲之举,未免太假了些。说亲兄弟间仇不隔夜,父皇应能理解。因为父皇自己,也是这般过来的。
皇上更加满意,刚好和宸王说些什么,宸王却是急匆匆道:“父皇,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儿臣这就去禀报皇祖母和惠妃娘娘,以免她们悬心。回头儿出宫,还要亲自去告诉给蔡妃嫂嫂知晓。女人嘛,不听见人亲口说,总是不太放心。”
皇上眼中有些许诧异的神色,但却也只是一瞬便敛去。随即便问道:“你大哥的事情,你听说了?”
宸王坦然道:“听说了。这可是京都城里的大事,儿臣一回王府,府里小厮就向儿臣禀报了。只是儿臣不想让父皇和皇祖母为二哥的事情再着急,便先把来宫里,急着禀报二哥的事情,没先去大哥府上关怀。也不知道大哥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皇上看了宸王半晌,笑道:“心病。”
宸王愣了一下,随即便道:“原来如此,这便说得通了。其实儿臣原本也不相信大哥是真的得了重病。这才避着没去见大哥,担心大哥会把怨气撒在儿臣的身上。”
皇上点点头,没和宸王细说什么,只是淡淡吩咐道:“你去吧,尽早让她们放心。”
“是。”宸王应了一声儿也没再说太子的事儿,急匆匆退下了。
这时候,不管怎么表现,父皇都会觉得他心里是欢喜的。所以莫不如坦然一些,我自心内坦然,由着万人揣摩。
父皇觉得他是窃喜也好、觉得他正在算计也罢,那都是父皇自己的揣摩。当然,父皇有可能也会觉得,他是真的内心坦然。只是这种可能并不大罢了。
他要的,不是父皇不怀疑他,而是让父皇即便怀疑,却也抓不着发作的由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