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底要不要帮本王传这个话儿。”
李忠贵自然是在三思,并未因为宸王这番坦诚而就此相信了宸王。会不会,这正是宸王的计谋之一呢?宸王要将陛下叫到汇贤居去,就是要控制了陛下,以便谋乱?
但却还是问道:“不知殿下想要让奴才以什么由头儿叫皇上去汇贤居?”
“公公只说,本王的一个叫君紫夜的朋友来蒙山找本王了,此时正在汇贤居中。此人医术高明,若父皇能移驾到汇贤居去让他瞧瞧,伤势或许会好得快一些。公公也不妨提醒父皇一声儿,就说看起来,本王像是还有别的意思,不方便说似的。”
君紫夜的医术和脾气父皇都是清楚的,李忠贵自然也清楚。所以只要把该怎么说,和李忠贵交代一番便罢,其他的不用多说。
李忠贵犹豫了一番,心中,自然是百般衡量。
今晚的蒙山注定不太平,过了今晚,或许一切都将有定论。到底是宸王、还是庸王皇上心中吃不准,是因为这两人都是他的儿子,皇上当局者迷。但是在他这边看来,谋逆之人,定然不是宸王。
因为宸王聪明。
以宸王的谋略,即便不用谋逆的法子,只要他想要尽早登上皇位,就一定能做到。何苦来非要落得个被人诟病的名声?
但是事有万一万一宸王真的是那谋逆之人,他岂不是害了陛下?
若他现在就和宸王交了实底儿,可是等于在拿陛下的江山社稷开玩笑啊!深思不要紧,但是这罪名,他担待不起。所以哪怕只是万一,他也不能去冒这个风险,不能将皇上那边的情况告诉给宸王。因而只能道:“劳烦殿下稍后片刻,奴才这就去帮殿下通传。”
“还望公公务必要促成此事。”宸王道。
李忠贵施了一礼,没再说什么,而是快步往承天阁走回。
心里想着,若宸王殿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殿下这般坦诚,当真是抬举了他,也是对他足够信任。想到此,心里不免对宸王生出好一番感念来。
“三哥”靖王有些着急,低声道,“用这法子,能让父皇去汇贤居吗?”
“父皇多疑”,宸王道,“若是我直接到父皇面前去说大哥要谋逆,父皇反而更不会听咱们的。倒是这样,让父皇自己去衡量为好。父皇的胆色,你我还是都清楚的。”
靖王想了想,点点头。反正他三哥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自己这边,也的确想不出什么更稳妥的法子来。
李忠贵进了密道。密道里,皇上躺在两床厚褥子上,身上盖着一床棉被,周围放着茶壶和点心,两旁亮着油灯。皇贵妃跪坐在皇上身旁,安安静静的。此情此景,让人瞧着,未免觉得有些心酸落魄。
但皇上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坐得了高高在上的黄金龙座、也躲得了狭窄阴暗的密道。此时皇上平躺在就放在地面的褥子上,面色却是泰然自若、极其地平静。皇贵妃亦是如此,没有丝毫不适之感。
听得密道的门开了,皇上也没觉得有什么紧张的,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地问道:“外头什么情况了?”
他不认为乱军有本事找到这密道里来,也不认为李忠贵会卖了他投靠乱军。
李忠贵施了一礼,道:“回陛下,宸王和靖王二位殿下来求见。奴才和殿下说了,说陛下已经歇息,让殿下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或是告诉给奴才,让奴才来转达。不想宸王殿下和奴才说了好多话。”
“说什么了?”皇上的声音仍旧很平静。
李忠贵将宸王在树林边和他说的话,都和皇上说了,尽量说得快一些,以免耽误了回去回禀宸王。
这样一来,就等于把问题推给了皇上,看看皇上到底相信谁。
“汇贤居”皇上嘀咕了一声儿,道,“宸儿的话,听起来倒是颇为恳切,且很是他行事的做派。”
如果宸儿先知道了麟儿要谋反,在他大哥动手之前,他绝对不会透露半分。甚至于,会做一些促使他大哥谋反的事。当然,这只是猜测。到底宸儿会不会做这些促使的事,他现在还不能就此认定了。而且即便宸儿真的这么做了,也没什么 错处。送到手的皇位,哪有不要的道理?
李忠贵说的这些,听起来倒是更靠谱一些。宸儿很聪明,即便真的有了谋逆的念头儿,却也绝对不会自己去做,反而会让别人动手。
麟儿、宸儿他到底该相信谁。
皇上静静思量了片刻,并未过太长时间,便对李忠贵道:“你去,传了宸王和靖王进来。”
听得这声吩咐,李忠贵的心内,竟是猛的一阵惊喜。
皇贵妃心中的欣慰,更是不用说了。静静握住了皇上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儿子比较了一番,他最终还是相信了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