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沉府的大火才全数扑灭,早己被烧成一片灰烬的沉府四处都散发着肉的焦味,一具具焦尸倒在灰烬之中,早己看不出面容,人不清男女,只能依稀看出那是一具尸体,尸体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惜禁卫军负责清理之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从沉府中抬出来的焦尸高达六百多具。
同时,京城中也开始传言,沉府被烧,满门被屠是因为轩辕圣夜动的手,因为人们惹怒了那个魔星,所以遭到了报复。
也有人传言,是尧家做的,沉家对尧做了太多的坏事,最近还无故冤枉了尧双,所以惹怒了尧家人才会被尧家报复。
还有更离谱的传言,说是沉府受到了上天的惩罚,天降大火烧毁整个沉府是上天的警示。
不管怎样,沉府的灾难不仅仅只是沉府被烧就能完事的,一系列的灾难只是刚刚开始,如歌要的就是沉家怒,沉家怒了才会有动作,有动作才会有把柄,有把柄才会致命。
如歌接回娴姨娘之后,就一直陪着娴姨娘呆在一座偏僻的院子,这院子是路家的产业,足够安全也足够隐蔽。
娴姨娘与如歌三年前终于团聚,母女两人拥抱在一起不停的哭着笑着,一起入睡,一起互相倾述这三年来的事情。
这三天,如歌一直待在娴姨娘这里,三天没有回府,怕尧夫人担心,但跟娴姨娘说起了尧家的事情之后,娴姨娘立马表示叫她快点回去,没有任何交待只留下一个口信会让尧夫人担心。娴姨娘的话让如歌有些意外,如歌反而心底闷闷起来:“娘,那我先走了,梅儿与路墨他们正在收拾行礼,暂时陪你一起住几天,到时,咱们再谈今后的去处。”
“好!”娴姨娘看着如歌,宠溺微笑,点头,神情十分愉悦。
如歌这才点点头,冲着深深的看了眼娴姨娘之后,便朝着院子这外离去,刚好与陆生擦肩而过,如歌微微点头。
这三天来,她对陆生放下了戒心,因为娘亲说起了她与陆生的事情,从娘亲那微微愉悦的言语中,她可以感受得到陆生对娘亲关怀,还有娘亲那欢快的语气,与秦幕在一起来绝不会露出这种愉悦的表情,或许娘亲不知道,但她还是看明白了,这三年来,陆生在娘亲的心中不知不觉有了一席之位。而她,也派人去苗族打探了,而且琴儿也是苗族之人,应该会知道这陆生的况,如果没有异样,她愿意接受,娘亲需要一个伴陪在她的身边,但陆生如果有异样,哪怕被娘亲恨上,她也要亲手杀了他。
陆生头也不回,感爱着如歌那税利的打量,只是看着娴姨娘时,露出的浅浅的笑容。现在的他没有再穿黑色斗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因为常年没有接触过阳光,他的肌肤呈现病态的白,不带一丝血色,而且手上与颈上也有少量的黑纹,因为被衣服遮掩,但还是依称可见。陆生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比娴姨娘大不了几次,面对别人时脸上如死水般沉寂,可面对娴姨娘时,他总是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三天来他亲手替娴姨娘煮药,挑选药材,陪娴姨娘晒太阳……
有陆生在,如歌也就没有打算再找他人来治疗娘亲,而且娘亲对于陆生也不排斥,那么她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过不了一天,路墨就来会这里住,琴儿也是苗族的巫医,到时这陆生是敌是友一验便知。
如歌只是留下暗灵给尧国公一家带了口信,说暂时不会回府,尧国公事的再联想着沉府的事情,瞬间就明白那沉家之事与如歌脱不了关系,也就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头疼如何安抚他的夫人,要是三天不回府,他夫人的性子还不把府中闹翻天?可奇怪的是,尧夫人听到消息之后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点头:“嗯,歌儿想必在府中待腻歪了,出去走走出好,但要小心一点,不要跟沉家人碰上,现在沉家人一个个像吃了炮仗一样,接近就会被炸伤。”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尧夫人没有哭闹,反面安静下来吩咐着暗灵,与之前的态度相差十分大,让人不免好奇,可尧夫人则又没有任何异状,所有众人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
如歌回到府中以为会有一阵哭天喊地的,可看着静静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尧夫人时,如歌的心微微一酸。
尧夫人看着如歌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走了过去:“歌儿回来了,有不有吃午饭?娘给你煮点什么来吃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如歌陪着娴姨娘吃了午饭,可看到尧夫人那小心翼翼询问的脸时,心中一软,微微一笑:“好,我想吃面条!”
尧夫人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瞬间兴奋起来,拉着如歌走进尧府,快速朝着小厨房而去。听说消息的尧国公快速从书房走出来,看着如歌静静坐在桌子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时,微微一愣,上前温和道:“你母亲救出来了吗?沉府满门被屠,听说沉郭了下落不明,那都是你做的吗?”
如歌看着尧国公一连串的问话,静静打量了他一会,才慢慢点头:“嗯!”
尧国公这才一大巴掌在桌子上,神情十分兴趣,看着如歌开心爆粗口:“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妈的,终于让沉家吃到了苦果,想想就觉得痛快,你没看到沉仁这几天一直在陛下面前哭诉的样子,一个劲的指责是轩辕圣夜下的黑手,要陛下一定要拿下他给沉家一个交代,陛下不可能会为沉家报复,现在只是敷衍的随便派人走走过场。听说沉程也气得吐血昏迷了,还有沉郭也失踪了,现在沉家都寄住在客栈中乱成一锅粥了……”
尧国公他顿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这沉家吃了这么一个苦果,当真让他开心,他未出世的孙子,他的姨妹一家,他的妹妹,谁没有受到过沉家的毒害?可沉家终究家大业大,他们没有能力,果然听信度先生的话与她合作是最明智的决定,刚刚到达西越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让沉家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想想,就没得快意。
“乱不行,要怒,我要的是沉家彻底怒起来,不怒他们怎么会行动?现在有轩辕圣夜背了黑锅,咱们的动作也就不易被人发现,你也要准备准备一下,京城,开始要乱了。”如歌给尧国公倒了一杯茶,静静了喝了起来,脸上浅浅笑容昭示着她现在心情十分不错。
尧国公接过茶,也轻轻饮了一口,看着如歌心中满是赞叹与欣赏,如此手段的女子他当真没有见过,不可否认的是她有轩辕圣夜的帮助才能成功,但这也是她人格魅力的一种表现,能够吸引强者来帮她,这就是她的本事。
“现在沉仁气得要死,听说在打边境军队的主意了,看样子是想调军回城!”尧国公说着他的势力打探到的消息,全数告诉如歌。
对于尧家,如歌一直猜测是一股暗处势力,但如歌没有过多追究,因为她喜欢尧家人,也就没必要对尧家进行追底的审查。
“嗯,我的消息也是这样,京城周围城镇的军队开始异动了,看来那些军队也是听命于沉家,而且,边境消息,那假的啸天骑要从边境回来,想必在要放手一博了。”如歌点头,也细细分析着现在的状况。
“假的?可那二十万军队的能力比烈焰军还好高,怎么是假的啸天骑?而且沉程在三年前对外宣布是啸天骑,随着他的宣布,二十万的啸天骑出世到达边境,这也是真的啊!”尧国公听到如歌说假的啸天骑,神情有些不可置信,这三年来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就是因为沉家的手上那支出世的啸天骑。
如歌只是嘲讽一笑:“全是假的,沉程是沉帅的儿子,但也只是庶子而己,杀了隐世的嫡系取而代之,不就是不满庶子的命运?沉程的野心不小,不仅想要取而代之嫡系,也想要找到啸天骑得到天下,可惜啸天骑没有认他们为主,他花费了数十年自己训练出了一只假的啸天骑,这种决心还是让人佩服。都入黄土半截了还有这个野心,确实让人钦佩!”
轻轻勾起一抹嘲笑,如歌食指轻扣着桌面,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尧国公见状,这才惊讶道:“如果那不是啸天骑,那他沉程的野心可不小,打着啸天骑的旗帜训练出这么一支假的军队,那军队的战斗能力我见过,确实不弱,与烈焰军相比或许还要更胜一些,而且,现在烈焰军三分之二的兵权在太子的手上,如果太子真的的夺位的话,说不定真的防不住。我尧家的兵权只有朝儿手上的十万不到,再加上陛下手中十万烈焰军,加上我手上的总共中有三十万不到,根本挡不住,沉家被惹急了,到时大军压上直接逼迫陛下退位的话要怎么办?咱们的兵力可是阴挡不住。太子与沉家,现在还有东元的太子也在,万一三方联合起来的话,我们必败!”细细分析着现在的状况,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东元我有办法,估计可以劝说元太子不用掺和进来,元子业在我的手上,大不了直接谈判。麻烦的是太子与沉家,以沉家现在调动军队的行动一看,看来是准备开始行动了,太子与沉家手上的兵权太多,得想个办法了,不能离间太子与沉家,那就对西越国库进行攻击,没了银子,太子与沉家根本负担不起如此庞大的军队支出,但这两点,都极难做到,有点麻烦。”
如歌的话一说,尧国公十分惊讶的抬头,他不敢相信她敢绑架东元二皇子,难不成从一开始想到了这一步?
绑架了沉郭可以威胁沉家,绑架了元子业可以威胁东元,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就计划了这些?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能绑架到沉郭与元子业?
“沉家的目的如你所说,如果真是皇位的话,那么只要让太子知道他们的真面目的话应该可以让太子与沉家决裂,可是这件事情太难。你刚刚说的从国库下手,可有具体办法?”尧国公也觉得十分棘手,想要离间太子与沉家的关系实在不易,从国库下手的话或许还有点可能,但此举一定会拖垮西越的国力,完全是自损的办法。
如歌抬眼,看着尧国公露出讶异的表情,对一个国家的国库动手就是对一个国家的根本下手,一旦国库亏空了那可是几年,十年都恢复不过来了,尧国公是西越的臣子,为何反而对这一办法有兴趣?西越,可是他的国家。
尧国公看出出如歌的怀疑,不好意思笑了笑,但十分认真的看着如歌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在国家与家人之间早己做出了一个抉择,当初跟着父亲一起去拜托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己做出了选择。再这样下去,沉家一定会独掌大局,太子一旦继位,我尧家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这里有我尧家百年基业,或许可以逃到别的国家,但这里有我尧家先人的亡灵,不是能轻易舍弃的,不想我的家人死亡,不想逃离他国,只有拉下太子,让旭王上位,这样我尧家才安全。”
看着如歌不语,尧国公接着道:“你能提起对国库对手这个办法,说明你或许有这个能力,西越国力下降了不要紧,相信我尧家还有纯臣一派人可以怒力维持国家的动作,只要西越不落在太子手里,只要西越的国姓还是姓越,那我也就没有任何的意见,哪怕拖垮整个国家的经济,也好过落在太子的手里。”
如歌的心中掀起了一震波澜,她没有想到尧国公把家人看得这般的重,重过国家,重过名誉,重过所有一切。
“可是,如果我动手的的话,西越的国力会下降很多,而且,说不定会死很多人!”如歌掩着眼,淡淡看着桌面,没有与尧国公对视。
尧国公久久看着如歌,过了好半响才道:“可是你己经决定要做了对不对?”
如歌看了尧国公一眼,不语。
尧国公叹了一口气:“太子上位之后,你与轩辕圣夜一定不会允许对不对?你一定会让轩辕攻打西越对不对?你来三年来,因为战争死了多少百姓?如果你对国库动手的话,会造成上百万的百姓死亡吗?会造成更多的死亡吗?”
尧国公的几个反问,如歌抬眼,喝了一口茶,摇摇头:“以前或许会,但我答应了师兄要为他夺下西越,那就不会留给他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我可以保证,如果西越近来几年有发生天灾的话,我出会出手相助,算是对这次的补偿。”
她与路墨讨论过了,想要克制太子与沉家的军权,只能在军银上动手,军队没有钱粮就会造反,一旦造反就不会的令行事,容易军心动乱,那她也就有可趁之机,越离杰不会想要一个负债的国家。
路墨有这个能力,路家的财富她有大约看了一下,六座矿山中有一金三银,一铁一铜,这矿山只是表面上的,暗处还有不少的小型矿山,虽没有金矿,但小型的银矿与铁矿就足够养活一支军队,再加上他那出众的经商天赋,是啸天骑历来最为优秀的人,拥有‘华严将军’之称的人百年来有四人,可路墨是最为优秀的一人。
“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尧家会全力支持你!”尧国公松了一口气,得到了如歌的保证,他才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国力下降他不担心,他担心的就是万一发生在灾,可西越国库无能之力之时,到时的伤亡的就是那些无辜百姓。
“嗯!”如歌淡淡点头。
两人静静坐着,一时之间,竟无言。
过了好久,尧国公才淡淡问道:“对了,你母亲救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要先接过来一起住么?北情这里我会慢慢跟她沟涌,但希望你再缓几天,我怕一下子告诉她会让她接受不了。”
说起尧夫人,如歌沉默了,她很喜欢尧夫人,也很喜欢生活在尧府,给她了一阵家的温暖,可她终究不是尧双,不能常时间待在尧府,她有自己的娘亲。
“嗯,慢慢跟她说吧,我最终还是要离开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无法常时间留在同一个地方。”如歌神情有些失落,对于尧夫人她有些自责,也有些不忍。
“你母亲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碍?”尧国公关心问道。
如歌摇摇头:“没什么大碍,三年前虽然被关着,但多少没有被虐待,救出来的时候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对了,沉府被我一把给烧了,沉府想要救沉眉的免死令牌在我的手上,你记得向陛下说一下这件事,逼迫沉家拿出免死金牌,否则要处死沉眉,看沉家会有什么反应。”
“行,我知道了!”尧国公爽快点点头。
如歌见状,缓缓起身,道:“我先去休息一会,有事可以派人去找我!”
尧国公本想叫住如歌,明明尧夫人都去煮面了,可看到如歌那示意的眼神情,尧国公看到不远处转角的一袭翠色裙摆晨,心疼的叹了一口气,冲着如歌点点头,便朝着尧夫人所在而去。
如歌看了眼尧夫人的所在,掩下眼中的心疼与无奈,摇摇头,朝着自己的屋子而去。
尧夫人一直都站在这里,从如歌说起要吃面开始,她离去之后就射在不远处偷听,而如歌与尧国公都知道她在,只不过没有拆穿而己。
尧夫人一手捂唇,泪如雨下,从一开始,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己死,可她心里一直在期盼着奇迹,期盼着她的女儿还活着,幻想十年不见的女儿会长成什么样子,小时候那么的可爱纯真,长大后的她一定会美丽清贵。从第一眼看到如歌时,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心中那个幻想出来的女儿,幻想着长大后的女儿的样子,与如歌的感觉十分相似。
明知是假的,可她却接受了,因为她一旦拒绝,那就代表好将会永远失去她的女儿,十年的时间,她对那个女儿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她不想拒绝,是因为她不想让记忆再模糊下去,哪怕是用一个假的女儿的记忆来延续对亲生女儿的怀念,也总比亲生女儿的记忆慢慢在脑中消散要来得好。
明知是假的,可她接受了,不仅接受了,在这一月的相处中,她是真的当成亲生女儿来疼,她知道离别的日子不远,可真正到了的时候,她的心开始疼了起来。
她舍不得让她走,舍不得离开她。
三日未归,再加上沉府出事,加上她以前偷听到夫君与公公的谈话,她明白了一切,那沉府中有她真正的娘亲,也是她来西越的目的。
三天来强迫自己接受这一件事情,接受女儿再次离开她,可最终,她还是舍不得。
尧国公叹了一口气,上前抱住尧夫人,轻轻安慰:“好好的怎么哭了呢?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就当成女儿要出嫁了,迟早要离开你的。”
尧夫人扑在尧国公的怀里哭得极为伤心,不停哽咽:“可是女儿出嫁我还可以时不时的出看望,可她不是啊,她是真的要离开我了,不久之后,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着尧夫人的哭泣,尧国公心疼的心都扭曲了起来,轻轻哄着:“不会的,她很喜欢这个家,虽然她有自己的娘亲,但也抹灭不了你这些日子与她的母女情份,所以不要哭,你一哭咱们一家人都会心疼的。”
尧夫人听着,好半响才抬起红肿的眼,看着尧国公轻轻问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叫什么?”
“秦如歌,就是你最喜欢的轩辕的永夜郡主。”尧国公如实回答。
尧夫人哭中带笑,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
“原来她真的是永夜郡主啊,听说永夜郡主很厉害,女儿家的却能在男子的天地中崭露头角,威名远传不输任何男子,原来她叫秦如歌,如歌,歌儿……”扑在尧国公的怀里,尧夫人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心情大起大落,心起一阵昏睡感,在尧国公的怀里渐渐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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