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世界上没有谁能绝对的信任,周若棠,你还嫩了点儿。哼,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咱们就把话说开了,你情我愿的话,你和凌小姐都能平平安安回家。如果你不配合我,那------”
讲真,现在的梁毅让我感觉特别陌生,他脸上那种流氓似的表情我从来没见过,从去深圳那会儿认识他开始,他一直给我一种很正派,很严肃,很高冷的感觉,有点黑帮老大的味道,但现在的梁毅,有点像艰险小人,脸上的笑堆在一起,真恶心。
小寒先怒了,没客气地骂梁毅说,“我就奇怪了,江明远那狗杂种身边能有什么好鸟?果然,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江明远坐牢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梁毅没生气,倒是他手下的人怒了,上前预备动手打小寒,小寒瞪了那人一眼,怒道,“你他妈今天敢打我试试!”
那人也不服气,扬起手想扇巴掌,梁毅拦住说,“哎,别对凌小姐动手。”
梁毅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来,将手里的餐巾纸揉成一团,丢进我身后的垃圾桶里,他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周小姐,我要你手里的东西。”他笑了笑,提醒地说,“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东西,就别跟我玩游戏了。”
“我什么都没有!”我怒道,“梁毅,你现在回头,还不晚。现在你还有机会选择,等陆岩找到我,你就没得选择了,到时候江明远死,你就是陪葬。”
梁毅拧着眉头看我,脸上有些狠戾的颜色,那个眼神有些熟悉,我记得我在深圳的时候,他一筷子扔在我身上是有这样的眼神,愤怒的眼神,“周若棠,我没得选择,就算江董翻船,我也只能跟着跳海。”
我狠狠剜了梁毅一眼,怒道,“那你就等着沉船跳海吧!梁毅,人在做天在看,江明远不得好死,你跟着他能有好结局吗?”
“我梁毅做事从来听天命,尽人事,在我没咽气之前,一切都不算结局。”梁毅侃侃地说,“把东西交出来,一切都好说。我知道周小姐你烈性子,可你不想想凌小姐么?不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做人,讲求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呸!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梁毅,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赶紧放我走,我来之前已经给陆岩打过电话,他很快就会来找我。”我冷笑说。
梁毅和其他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说,“我并没有完全信任你,对你留了一手。如果我今天少了一跟毫毛,陆岩手里的秘密账本,会再露出一些信息来,不知道风雨飘摇的江氏是否还能承受打击?”
梁毅威胁地看着我,我镇定地迎上他的目光,冷冽地对峙着。江佩珊的保镖上前对梁毅说,“小姐要的是他手里的东西,别逼急了出了岔子添麻烦,梁哥,我们还是先找到东西吧,其他事,还是听小姐吩咐好。”
梁毅想了想,收回眼神,扭了扭脖子说,“先去找东西!”
小寒慌张地看了我一眼,我镇定地摇摇头,然后保镖从身上抽出两把尖刀一人一个抵着我和小寒的背后,警告地说,“别乱说话,不然刀子不长眼,扎身上疼的是你自己!”
“呸!你敢扎一个试试!信不信明天你脑袋就被削下来当球踢?”小寒瞪了一眼抓着她的人说,“离我远点!”
但那人不依不饶,冷冷看着小寒,抓着她胳膊先将她推出了房间。而我没有挣扎,隐约感觉到刀子贴在我腰上的触感,那人见我还算老实,就没说狠话。我寻思着一会儿大声呼救,可走廊两边的房间都紧闭着,打牌呼喊的声音太大了,压根儿没人注意到我们,我们也不敢喊。等下了楼梯到一楼时,梁毅走在前面,先去结账,小寒机灵,立即喊道,“小姐,他们抢劫的,快报警!我们两个被劫持了!”
然而收银台的人根本没理会我们,像看神经病似地看了我们一眼,结果梁毅手里的钱时,开玩笑地说了句,“梁哥,你朋友真会玩。”
梁毅淡淡一笑,轻哼道,“随她闹闹,不碍事儿。”
原来是认识的人,那前台是靠不住了,我立即扯着嗓子呼喊地说,“救命啊!有人抢劫!”
不知道为啥,我自己一喊出来就觉得特别奇怪我,然后有的人转过来盯着我时,梁毅警告地说,“闹闹就够了啊!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然后那些人又回头打牌去了,我一直解释说我说的是真的,却没人理会我,我和小寒泄气极了,被梁毅的人带着大摇大摆里走出悦来茶楼。
小寒的车子就停在门口,梁毅点了点头,一个保镖便上前抢了小寒的手袋,找出车钥匙,然后其余的人拉着我和小寒往另外一边去,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梁毅坐在我身边,叫人拿麻绳绑了我和小寒的手腕我,他手下的人抢走了我的挎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一样一样挨着找,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没过一会儿,梁毅的人回来了,拉开车门对梁毅说,“梁哥,找遍了,只找到这个东西,但里面内存卡不见了,找遍车子都没找到。”那人把DV递给梁毅,梁毅接过来看了两眼问我说,“这就是你从梁秀文哪里得到的东西吧?”
他把玩着DV,扣开了卡槽,里面没有内存卡。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轻哼说,“里面的内存卡呢?不在车里,不在你们的包里,周小姐,东西去哪儿了?交出来,咱们都好说话。”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小寒,“凌小姐,你跟她在一起,一定知道内存卡去哪儿了,来,告诉我,内存卡呢?”
小寒冷哼一声,狠狠白了梁毅一眼,把脑袋转过一边去。
梁毅备受冷落,特别不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了抬手,站在车门口的保镖便合上车门,快速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车子立即开离悦来茶楼。
车上,梁毅把我和小寒的电话都没收了,捏在手上,嘲讽地笑道,“我暂时帮你们保管。”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我问。
梁毅没说话,换了个位置坐,胸口气难平。车子刚开走没几分钟,我电话便响了,我警觉地看了一眼梁毅,他本是闭着眼小憩,这时睁开眼,看了一眼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嘴角扬起一抹笑,亲手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后,小尹又打了来,又被梁毅挂断。这样一直重复了两三次才停止,但刚停下来没两分钟,我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陆岩打来的。梁毅看到陆岩两个字,瞬间来了精神,抬眸看我说,“要接吗?”
“随你便。”我冷冷道。
梁毅抿了抿嘴,直接把短话挂断了,怕陆岩再次打来,他索性关了机。
小寒比我镇定,上车后没说过话,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大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到了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附近,那个工厂不算大,一个厂房临时被改造成了集装箱类似的房子,换了个设计,改装成了临时住所。
梁毅的人拉着我和小寒进了房间,找了两根椅子给和小寒坐下,顺便把我们绑在椅子上,他手下的人动作粗鲁,弄得我很疼,我和小寒都忍不住骂人,然后梁毅就叫他们去门口守着,顺便给江佩珊打电话,他亲自来绑我们在椅子上。
小寒不服气地骂人,那些人听得烦了,直接给我们一人一个胶布捂着嘴巴,气得小寒吹胡子瞪眼。
他们就坐在一边打游戏看电视,门口有人守着,四周的动向都一清二楚。然后有人竟然泡了泡面吃,那股味精味道在空气中流窜,虽然我和小寒都不爱吃,但还是吞了两口口水。
一个小时过后,江佩珊来了工厂,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时,对我冷笑了声,幸灾乐祸地说,“周若棠,才一晚,我们就又见面了。”
她扬了扬下巴,身边的保镖上前来扯掉了我和小寒嘴上的胶布,狠狠撕开,疼死我了!
现在我只想叹气,说真的,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跟这个女人说话了,跟她说话真累,看她我没好脸色,生气都累。我说,“咱们谁都不待见谁,就别假惺惺的了,江佩珊,你要的东西不在我手上,在来之前我就处理了,所以想要东西,你还是别想了吧,江氏危机重重,你日理万机,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现在想想哪里找钱方便些,套牢了你江家的而股票,别让陆岩得逞了才是你最该做的事儿吧?”说毕,我冷笑,最喜欢看江佩珊冷着脸时那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眼神,特别解气。
江佩珊自然不相信我说的话,她微微侧过脑袋,梁毅便上前来,站在她背后说,“都找过了,没找到东西。应该没说谎。”
“一群废物!”江佩珊格外生气,转过身一巴掌扇在梁毅脸上,打得梁毅脸都歪了,梁毅又转过脸来,低头说,“对不起,小姐。”
江佩珊怒道,“让你好好给我盯着她,这就是你盯着的结果?”
梁毅解释说,“从早上到现在,我们一直盯着的,但是------”
所以说,梁毅根本不是一直在悦来茶楼等我,而是跟着我和小寒,从我们去新天地逛街到去银行保险柜取东西,梁毅都一清二楚,那么他是不是知道我已经看过DV录像了?我和小寒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我们在底下停车场呆了那么长时间,他不可能不怀疑。其实他当时就能对我和小寒下手,为什么要苦心将我骗到悦来茶楼去?
“但是什么?”梁毅话没说完,江佩珊又是一巴掌上去,直接把他后面的话给打没了,虽说我现在挺讨厌梁毅的,但不禁想,要换做是我,一巴掌扇死她,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能对手底下的人这么恶劣了?
梁毅那么有脾气的一个人,被江佩珊扇的姓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能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地说,“对不起,江小姐。”
江佩珊冷哼了声,转身看着我和小寒,打量地看着我俩,一边是看着我肚子,一边看着小寒,弯下腰威胁我说,“周若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耐心,机会一般只给一次,错过了就什么都没有。”她伸手捏住我下巴,陆岩老喜欢这样捏我,我没觉得厌恶,但江佩珊一碰我,我就觉得恶心,我狠狠甩了下脑袋,怒道,“你别碰我,神经病!”
她扬了扬眉毛,站直了身子,拍手说,“好,不碰你,可你得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给你三次机会,第一次是你自己,第二次是凌寒,第三次是你肚子里的孽种。”她顿了顿,恰好保镖给她搬来椅子坐下,她说,“你要珍惜,我这次给你三次机会,要是你不说,我就------”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脸上藏不住的笑,而后忍不住捂着嘴巴哈哈地笑出来。
小寒呸了声说,“江瘸子,我他妈要是你早就跳楼自杀了,还好意思活着,作为女人你已经够悲哀够恶心了,你说你恶心自己不够,你怎么能出来恶心别人呢?你爹作恶多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你呢?你不怕遭雷劈吗?”小寒吸了吸鼻子,笑说,“其实一直我想不明白陆岩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家世好,人也漂亮,除了你那条断腿,放眼整个北城,能有几个名媛小姐有你的姿容,可陆岩偏偏不爱你。你一直以为是因为你们两家的家仇么?或者说是因为我若棠的出现?嘁,是因为你的真面目真的太丑陋。”
江佩珊冷眼看着小寒,漂亮的大眼睛里噙着寒光,冷森森地看着小寒,嘴唇渐渐抿紧了,像是被戳中心事,江佩珊愠怒,“凌寒,你信不信我撕碎你的嘴?”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乔江林灭了你全家。”小寒笑眯眯地说,“不信?不信你就试试。”
江佩珊怒急了,说道,“看来凌寒你比较着急,不如我先叫人伺候你?”她转向我说,“东西在哪儿?”
梁毅就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扫了他一眼,对江佩珊说,“没有!”
“嘴硬的毛病一点没改,要吃亏的,周若棠。”
“哼,你别白费功夫,东西我没有,没有!”我吼道,“不管你怎么问我都没有!你就是整死我都没有!”
江佩珊很不满意我的态度,抬了抬手,让保镖上前扇小寒巴掌,小寒瞪着那人说,“你他妈敢动手就死定了!”
结果那人真的动手了,狠狠一巴掌下去,把小寒脸都扇肿了,我心疼得要死,骂道,“江佩珊你个疯婆子,你恨我,你冲着我来,你对我朋友动手算什么?你不怕乔江林找你麻烦?江氏现在正是危机,乔江林到时候插一脚,你们会死得更惨!”
江佩珊说,“不忍心凌寒被打,你就把东西交出来,你少受点苦不好吗?你要不说,我就只好叫人继续了。”说毕,她扬了扬下巴,那人又扇了小寒一巴掌,小寒立即骂道,“我日你仙人板板江佩珊!你个死瘸子,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东西也没有,我们来之前已经给人送走了!你等着江明远判死刑吧你!”
一听见说东西被送走了,江佩珊脸色立马拉下去了,问梁毅说,,“怎么回事?”
梁毅看了我一眼,解释说,“从银行出来,她们俩进了新天地,人太多我没跟上,在停车场找到的。”
不对!不是这样!我和小寒分明是先去的新天地,再去的银行!我们回到新天地只是去停车场取车!
梁毅说谎了!
我和小寒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发现其他保镖没有任何异样,只能说明梁毅现在帮着我们说话!等等,他是什么意思?是临时相通了还是------
“你们是饭桶吗!跟两个人能跟成这样!”江佩珊怒急,站起身来,指着梁毅说,“也就是说,东西可能真的被送走了?”
“我不清楚------”梁毅说。
江佩珊转而看着我和小寒,怒道,“我最后问一次,东西呢?今天要不交出来,我一个个杀了你们!”
小寒冷哼,“我们去新天地,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陆岩的助理就在新天地五楼等我们,取走东西给陆岩送回去,现在应该到陆岩手上了吧。”
然后江佩珊脸都绿了,她顿了两秒,然后叫保镖打电话给陆岩,距离很近,加上集装箱的厂房声音回荡很厉害,电话接通后,陆岩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若棠在你手里要是有一丁点事,江氏明天就完蛋。”
江佩珊表情抽了抽,冷冷说,“她把你存卡给你了?”
惊心动魄的一刻,我小心脏蹦到嗓子眼儿,生怕陆岩说漏了嘴,让江佩珊知道东西不在他那儿,还好我陆岩智商高,意识到江佩珊说的什么东西,没明确回复,只说,“现在你想怎样?”
“拿录像带和秘密账本来换人,阿岩,公平交易。”江佩珊说。
陆岩说,“不可能。”
“阿岩,别这么快回答,周若棠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会这么绝情吧?为了陆氏,你连自己孩子都不要了吗?当初你可是为了个野种要跟我离婚,现在又不愿意了?”
“佩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不想你爸死在监狱里,就别乱来。我的脾气,你知道的。”
陆岩声音淡淡的,但满是威胁和冷酷。
江佩珊深深吸了口气,隐忍地说,“阿岩,我也最后提醒你一次,拿东西来换人。既然咱们都走到这个地步,也别演戏了,这么多年我都累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杀了周若棠和她肚子里的孽种,你想看看你的孩子吗?我剖出来给你送去?哦,对了,凌寒也在我手上,我都杀光了,看你和乔江林拿我怎样。反正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我爸爸也要被你整死,那索性我们一起死好了?我杀了周若棠再过来杀了你好不好?我们一起死,哈哈哈哈啊哈------”
她对着电话哈哈大笑起来,我和小寒都一阵恶寒,疯了!
小寒摇头骂道,“草!这臭婆娘真的疯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疯子!我服!”
“你敢!”沉静的陆岩终究被惹怒了,大吼了声说,“你敢对她动手!”
江佩珊满意极了,说,“阿岩,你还不清楚我的胆子吗?我自己的腿都敢不要,杀个人而已,有什么不敢的?等我杀了人,我的律师也提交一份精神鉴定报告给法庭,像你妈一样躲过法律的制裁,多好呀。”
“视频和秘密账本,你只能拿走一样。”陆岩妥协了,为了我,为了我的孩子。他语气里全是隐忍,全是怒气。
“两样我都要。”江佩珊说。
“不可能。”
“阿岩,你别跟我讲条件,我现在说要什么,你就得给我什么,”江佩珊深吸了口气,顿了顿,改口说,“那算了吧,给你一个喘气的机会,把江氏的秘密账本带来,视频你留着,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公布视频,要是公布了视频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妈和我爸偷情合谋搞死了你爸,还杀了保姆,你是个孝子,不会拿你妈的名声和你爸的名声开玩笑。”
“好。”陆岩答应后,又说,“让若棠听电话。”
江佩珊冷笑地把电话凑到我耳边,我有点说不出话来,陆岩在电话那头叫我的名字,“若棠?你在听吗?”
“我在的,我在的。”我急忙说,“陆岩,你别来,秘密账本是你的筹码,你等了这么多年,不可以功亏一篑!没了秘密账本,对你来说是致命的危险!”
“傻丫头,”陆岩舒心地笑了声,他说,“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报仇的机会我只等了七年,而你的出现我却等了三十年。我马上来找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