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女孩的身份、姓名,对于自己的事,她只字未提,只是在苏醒后一把抓住何志勇的胳膊,无比紧张的对他说,‘胸针还在她身上……停尸房……验尸官……怨气会感染……杀妻惨案会再度上演!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我和何志勇几乎在那一刻确定了胸针有问题,刘洪玉选择相信了女孩的说法,带着她上车,一同赶往停尸房。
那时女孩在车上还模模糊糊说着什么,断断续续提及的情况都与我们想要调查的事件有关。
她说整件事的源头要从一个古式发簪说起。发簪上镶嵌的血珠由鲜血染就,从那以后发簪上的血珠便沾染怨气,只有比发簪本身还要邪恶的人物才能压制住发簪上一早沾上染的怨气,不会被怨气操控去杀人。
但发簪很快就落入旁人手中。
她看见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一群人冲入了一栋华丽的屋子,原本是想搜刮屋子里的财物,却无意带走了装着发簪的首饰盒。发簪从此落入他人手中,开始不断操控操控持有者杀人。有时候发簪会随着死者的离去短暂消失,长时间不会再将怨气传播给感染者,但有时候……
‘它在一个女人手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那个女人本身就很邪恶。’女孩神情呆滞的说着,‘她是一个杀人狂,专杀男人。但她的儿子并不知道这件事……在他童年的记忆中,一直认为他的母亲是一个私生活极度不检点的女人。但真相比他了解到的还要恐怖,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一直在用那支发簪杀人,将发簪从左侧太阳穴扎入,一直扎到底,穿到右侧,杀了那些男人,并偷走他们的钱……’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比划女人用发簪杀人的场景。尽管只是虚空比划的动作,我和何志勇却吓得不行。以往在电影中倒是见识过不少连环杀手的桥段,但大多凶手为男性。突然一下知晓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恐怖的女人,不禁寒颤连连。
何况那时还是晚上,车行驶在前往停尸间的路上,夜幕重重,充满诡异,就像之前被古城院吞噬的夜晚,令人不寒而栗。
‘男孩不知道生父是谁,或许女人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在受到屈辱的情况下有了这个孩子,从此以后对男人便是极度憎恨。有时候她看见自己的儿子,因一场灾难而降生的儿子,就好像能够回忆起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她对自己的儿子很不好,同时报复杀戮那些刻意接近她的男性……直到有一天,她的儿子,那个男孩,无法接受母亲与不同男人时常在家里发生关系。他杀了她,却承载了发簪上集聚的怨气。’
这不是杀戮的结局,只是杀戮的开始。
女孩说,古城院中带走叶欢欢的亡灵,就是那个曾经杀掉自己母亲的男孩。她说她前几天去过古城院,本来只是想查清之前的传染病由来,未想半年前发生的传染病事件根本不是真正的传染病,而是一群受到怨气感染的人,展开了相互之间的杀戮。
‘吞噬。’她用了这个词,‘它在吞噬他们的善念和灵魂,从而获取更大的能量,继续杀戮,继续折磨那些无辜者的亡灵。’
而这一切的开始,源自于男孩杀了自己的母亲之后。
他的母亲因为曾经的经历憎恨男人,杀戮男性。而他,则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从小对母亲的憎恨,演变为一个专门杀害女性的杀人狂魔。
‘他喜欢折磨她们,不会直接杀死她们,而是留下来慢慢折磨,慢慢欣赏她们的整个死亡过程。’
女孩在说起这件事时,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就好像感同身受一样,时不时就会发出类似呕吐的干呕声,仿佛那些闯入她脑海的亡灵记忆,令她十分恶心,也十分恐惧。
‘但他挑选的目标人物十分统一,都是和他母亲相似的女子……’说到此处,女孩目光顿了顿,将眼神偏向了我,‘但人心会变,杀戮模式也会改变。在他死后,目标人物也产生了改变,这或许就是他选择了叶欢欢的原因……’
那一刻她的眼神,好似早已看穿我和欢欢之间的关系,像是知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对欢欢的遭遇充满了同情。
但照她的说法,杀戮模式改变还要从怨气传播开始说起。
发簪最后的持有者,将血珠一颗颗从发簪上取下,做成了手机链。她说那个变态杀戮的男人只要带着这样东西,就像能够看到令他憎恨的母亲一样,令他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杀戮。
但后来,随着男人来到德惠路,随着他出现在前来游玩的人群中,曾经从未格外彰显的怨气突然得到释放,开始感染不同游客。他们变得疯狂,变得失去理智。造成传染病的假象之后,被送入了医院和古城院,而那个同样受到怨气侵蚀的男人也被送入了古城院中,等待治疗……
‘医生没有找出病因,疑似感染的人却在不断死亡。’女孩说,‘最后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这个男人依旧奄奄一息的活着,保有生命。直到最后,刘志带领的医护人员决定焚尸、彻底消除传染源时,才发现这个男人依旧活着。但大火烧毁了男人的身体,却没有烧毁沾染怨气的血珠。那条手机链依旧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刘志面前,被刘志拾得……’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便是如此,正在开车的刘洪玉听闻真相后,险些作呕,‘我哥哥是不是疯了?他为什么要将死人的东西带回家?’
‘或许是……’女孩为难的说着,‘怨气会传播,你哥哥,或许便是血珠选中的下一位持有者……’
不得不说,整件事令人匪夷所思,但女孩提到的线索,却是缺一不可。
当天晚上,当我们来到停尸房时,女孩通过感应找到了进入停尸间的方法,指引我们找到了刘志妻子遗物中的胸针。但她并不敢触碰这件东西,同时告诫我们,谁也不能碰这件东西,否则,杀戮会再次找上我们,甚至操控我们杀害更多无辜的女人。
但停尸房的灵体无数不少,女孩待了没多久便匆忙离开。
是,她是这样说的,灵体太多,会不断占领她的意识。她刚刚经历过连续三次灵体附身的死亡经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感应更多亡灵的思绪,便匆忙离开了这里。
我、何志勇、刘洪玉,在面对血色胸针时,根本束手无策。最终还是何志勇提议,‘如果我们让这东西消失,它是不是就不会再害人?’
可是,无法触碰一件东西,又如何让它消失?
离开停尸房之后,这道难题一直深深困扰着我们。
但,尚未有机会寻找到合适处理胸针的方法,验尸官一家惨死的新闻报道就出现在了各大报纸上。诡异的杀戮气氛在A市大街小巷蔓延,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刘洪玉则表示再也不会去她哥哥刘志家,也不愿继续追查。
我以为整件事或许会就此结束,在我们拿血色胸针没办法时,就不得不放弃继续调查此事。
可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记不清是哪一天,我突然接到何志勇打来的电话。他说他放火烧了停尸房,那枚胸针应该不会再被人发现,但他必须离开这里回乡下躲几日,否则警方很有可能因为蓄意纵火的事抓他去坐牢。
对于他愚昧的举动,我只能对着电话大喊,‘你傻啊!当初就是焚烧没有烧毁手机链,这东西才被刘志找到的!你现在放火烧了停尸房,有用吗?!’
何志勇在电话那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电话啪嗒一声切断,我便失去了他的消息,只能祈求停尸房的事不会牵扯到他的身上,不会再有任何意外发生,更改我们的命运。
但命运这种事,或许就是一早注定。
何志勇放火烧了停尸房的第二天早上,我鼓起勇气再次前往古城院。和上次一样,这次我依旧被关在古城院大门外,无法入内。
附近的居民远远看着我,有人在说,‘孩子,别犯傻了。欢欢去了回不来,难道你还要陷进去,白费她一片心意?’
也有人在说,‘看,赵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人人都怕了古城院,偏他还想进去!’
是,我想我是疯了。当我跪在古城院大门外,自言自语的说着无法营救欢欢的话时,我就已经疯了。但真正造成我疯狂的事,是古城院吗?不!不是!真正让我疯狂的东西是血色胸针!是它的出现,彻底逼疯了我!
就在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打算一醉解千愁的那个晚上。我喝了整整三瓶红酒,将自己死锁在屋子里,只求能够在梦境中再见欢欢一面。但醉酒梦中,我见到的并不是欢欢,而是近在眼前,正在一闪一闪发着红光的东西。
是,那东西就在我眼前,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第二天中午,被窗外透进来的炽烈阳光彻底晒醒时,我才发现那东西真的在我眼前,而且,就躺在我的枕头上!
对,就是那枚血色胸针,那枚被遗弃在停尸房没有被我们带走,最终被何志勇一把火烧毁,理应埋葬在一片废墟中的血色胸针,那时就在我身边!看到它的那一刻,所有呼吸都哽在了胸口。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但回神之际,除了猛然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之外,很长一段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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