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锋问道:“守谁的规矩?”
裘千仞道:“守我的规矩!”
欧阳锋不禁大笑,拍手赞叹:“好!好!”
裘千仞道:“欧阳先生不妨仔细看看,此药方有没有问题。另外还请抄录一份,将原方还我。”
欧阳锋深深望了裘千仞一眼,道:“好!”
随后欧阳锋果然查看一番,发现药方并无问题,其中所列药物虽然难得,也并非如何稀少之物。他将药方勘定之后,便取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与炭笔,将药方记录一份。
欧阳锋将药方重新装入黑木盒,递给裘千仞,道:“我给你的锦袋,乃是天山雪蚕丝织就,每过三个月,蚕丝被剧毒所染,便要更换一次,不然便会妨害配主。”
裘千仞眯了眯眼,道:“剧毒?”
欧阳锋道:“通犀地龙丸可避天下毒物,本身却是剧毒,只有天山雪蚕丝可隔绝其毒性,但也只可保证三月之防。”
裘千仞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半晌止住笑声,指着欧阳锋道:“好个西毒!”言罢转身离去,一袭黑衣飘飘,片刻间便成了远方一个淡淡的墨点,继而消失不见。
欧阳锋留在原处,喃喃道:“西毒?西毒!”
他心下自思:“我僻处西方,又好弄毒,西毒,哈哈,此称正合我意!好,以后我便是西毒!”转念又想:“我的通犀地龙丸被你所得,那又如何?我能施毒便能解毒,有无通犀地龙丸都无所谓,而你虽有这药,但我必会研制出新的剧毒,破去你的通犀地龙丸!到时再让你领教西毒手段!”
欧阳锋想至此处,心中豁然开朗,只觉得一条康庄大道便在前方,哪还有什么郁闷愤恨之情?他从此果然苦心孤诣,专研毒性,并以毒练功,从此毒功武功俱是大进。
而西域之地本有阿萨辛骑兵作乱,其首领哈桑老人更是心狠手辣,武艺精深,然而一次劫掠客商时,却被裘千仞所杀(之前那位骑兵首领,大胡子老人),留下一些余党,其中一部分人带着哈桑传下的十二枚圣火令,不知所踪;另一些人则留在西域,骑着白骆驼,祸害四野。
一次欧阳锋出外采药,正遇上阿萨辛余党作乱,欧阳锋随手杀了几人,又施毒令剩余之人受尽苦楚,不想反因此被这些人推崇,跪求收留。欧阳锋此时正好需要收些能办事的属下,双方一拍即合,便迅速形成一股势力。此时阿萨辛余党的巢穴是一处山岗,欧阳锋带着大嫂、侄儿入驻后,改其名为白驼山,又在此建立一座山庄,取名白驼山庄。自此之后,欧阳锋既有手段又有势力,白驼山主人与西毒之名,开始响彻西域大地。
关于欧阳锋之事且不细表,只说裘千仞,离了金刚寺后,又寻了一队前往中原的商旅,多日辗转,方才回到大宋境内。不想刚入宋境,来到一座小镇,便被突然现身的铁掌帮弟子拦住拜见,请入分舵,当地分舵的舵主姓屠,见了裘千仞之面大喜,忙将裘千仞请入大厅入座奉茶,自己则率分舵头面人物拜谒,行礼甚恭。
裘千仞安然落于首座,问道:“你这么着急找我,所谓何事?”
屠舵主忙道:“帮主刚从西域回来,恐怕不知,总舵出了重大变故!”
裘千仞豁然站起,身形一闪,便来到屠舵主面前,伸手抓住其手腕,厉声道:“总舵出了何事?!”
屠舵主身子整个软塌下来,痛得脸色青白,冷汗涔涔而下,期期艾艾道:“帮主……属下……”
裘千仞松开他的手腕,沉声问道:“说!”
屠舵主松了口气,不敢怠慢,忙道:“前两日,总舵来了一位怪人,堵在山门入口,只说要找帮主,还说……”
裘千仞问道:“还说怎样?”
屠舵主道:“说一日不见帮主,便不许一人进出。”
裘千仞哈哈大笑,道:“所以便真的没有一人进出了?”
屠舵主看着裘千仞森冷的目光,不紧激灵灵打个冷战,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裘千仞厉声喝道:“给我准备三匹快马!”
屠舵主忙应道:“是!”随即便如被火烧着尾巴的公牛一般,红着眼,招呼手下,立即办事,不过片刻间,三匹快马便已备好,马上还备足淡水干粮,乃至银钱细软。
屠舵主讨好道:“若是帮主不嫌弃,属下愿率人一路护送,为帮主解决一些路途中的杂……”话未说完,裘千仞已飞身上了一匹马的马背,同时赶着另外两匹马,三马嘶鸣连连,四蹄如飞,转眼便已奔驰出去老远,只留下一路尘烟。
裘千仞心如火燎,拼命催动马力,连连换乘,吃喝均在马上,只有大小解才下马片刻,不过一日夜,便行了千余里路,来到岳州地界,离铁掌山已是近了。
可是三匹马至此已经到了极限,不过片刻间,便先后倒毙,弄得裘千仞心中大骂:“这是给我找得什么破马!这等舵主简直该死!”
裘千仞无奈之下,只好携着装有秘方的木箱,施展轻功,行速丝毫不逊奔马,又是一个白日,在天色擦黑之际,终于赶到了铁掌山前。
此时早有铁掌帮巡山弟子发现裘千仞,急忙迎上前来,又发出帮主归来的讯号,一时间众人纷纷前来拜见。裘千仞也不说话,在众弟子簇拥之下,来到山门之前,果然见到一位灰衣老人盘膝坐于此处,看到裘千仞时,只是笑着招呼道:“可是裘帮主当面?”
裘千仞至此已是彻底稳下心绪,他知道此人能够生生堵住铁掌帮出入门户,而且一连数日,弄得众长老、舵主毫无办法,绝非泛泛之辈,定不可轻视,于是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来此所为何事?”
正在此时,四大长老和诸舵主也从总舵内赶了过来,见到裘千仞时急忙行礼。裘千仞却只是注视老人,对他们理都未理。
老人执起一个随身携带的水袋,打开饮了两口,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灰不溜秋的东西,啃了一口,嘴中咀嚼着,出了一会儿神,方道:“我嘛,名字老早便不用了,姓什么来着?噢对对对,我姓独孤,名……”他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露出十分苦恼之色,忽然眼前一亮,道:“我一生只求对手给我一败,你就叫我独孤求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