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的甬道,来到一个占地颇大的石室之内。
裘千仞正坐在书案后看一本书,看到他们到来,放下书册,脸上露出笑容,道:“小小来啦!”原来裘氏兄妹的名字分别为“丈”“仞”“尺”,一个比一个小,而“尺”为最小,裘千仞便给裘千尺取了个小名“小小”,此后便以此称呼裘千尺。但是裘千尺只允许裘千仞这样称呼她,其他人则是万万不能,就连裘千丈亦如是。
裘千尺甜甜地叫了声:“二哥!”便蹦跳着来到裘千仞近前,钻入他的怀中。裘千仞搂着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和声道:“怎么想起找二哥了?不是有很多人陪你玩吗?”
裘千尺叫道:“我才不要他们陪呢!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忽然露出恍然之色,从裘千仞怀中挣脱出来,站在地上,双手叉腰,气鼓鼓道:“二哥胡说!我没有玩,我是在练功呢!”
“哦?”裘千仞含笑看了她一眼,“你练得什么功?练给我瞧瞧。”
裘千尺精神一震,当下便欲拉开架子,在二哥面前好好练上一场,眼角忽然瞥见石敢当尴尬呆立的身影,不禁一吐舌,暗道:“坏了!忘了他了!”忙道:“二哥,我把小石头带来了!”
裘千仞闻言,视线便转到石敢当身上,口中道:“哦,小石头也来了。”
石敢当忙跪倒在地,口称“师父”。
裘千仞让他起来,又转头看向裘千尺,嘴角的笑容中带了一丝揶揄,道:“你带他来干什么?莫非他习武有成,也想在我面前练上一番?”
石敢当听罢只觉惶恐,刚想说话,就听裘千尺道:“还说练呢!他压根什么都不会!”
裘千仞道:“不会?怎么可能呢?我特地嘱咐王陵,要他为小石头打好基础,莫非他未遵我的命令?”
王陵乃是虎威堂中一名舵主,不仅武艺高强,还擅长调教底层帮众的内外功夫。这些时日,石敢当便是跟随他习练武功。
石敢当见到裘千仞眼中闪现冷意,忙躬身禀道:“师父容禀,王师傅对我很好,手把手教我打根基的功夫,只是没有师父之命,他不敢教我真正的内外武艺,怕对今后师父的传授产生障碍。”
裘千仞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倒是题中应有之意。”顿了顿,又道:“我看你筋骨凝实,行走间脚步沉稳,想必有了些根基。你是打算继续跟着王陵学习,还是来我这里,让我指点你一番?”
石敢当闻言大喜,忙再次跪下,高声道:“全凭师父做主!”
裘千仞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后跟王陵打声招呼,明日一早,便来这里找我吧。”
裘千尺忙道:“二哥,我也要学!明天我和小石头一起来找你,好不好?”
裘千仞哈哈笑道:“你可练不得这门功夫!”
裘千尺叫道:“二哥瞧不起人!我怎就练不得!?”
裘千仞道:“既然如此,你明天就一起来吧。你先不用练,看看小石头怎么练,如果你受得住,再说练不练的事吧。”
裘千尺道:“好,就是这样!”说罢迈着小短腿来到石敢当近前,将他拉了起来,道:“小石头,咱们走吧!”便向洞外跑去。
石敢当忙扭头冲裘千仞道:“师父,徒儿告退!”
裘千仞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又把桌案上那本看了一半的书捡了起来,认真观看。
此书并无封名,里面所记录的不过是某人近一年来的练功过程,其间言语颇为详尽,将这人所练功夫门类,当日表现,以及阶段进展一一录入,还有作者一些客观中肯的总结性话语。
裘千仞翻到书册末页,只见该页写着:石小兄弟天资聪颖,肯下苦功,已有相当根基,若经帮主善加琢磨,不久必成大器。属下为帮主贺,为我帮贺!
虎威堂王陵敬上
裘千仞又将书册翻看一番,便放下书册,将砚中的墨磨好,执毛笔,寻了一张纸写起来。他打算根据王陵的记录,书写一些教授徒弟的思路、方法,以及相关准备之物。
其实裘千仞最近已有好好调教自家徒弟的想法。毕竟这徒弟收了很久,却总是推给旁人,自己理都不理,说来也实在不像话,有违一个师父的责任。加上裘千仞如今境界稳固,不必每天刻苦修行,时间充裕,正好趁此闲暇授徒。
“既然你千方百计想跟我学武,那我就成全你,还会教你铁掌功夫。可是你能否坚持学下去,又能学成个什么模样,可就看你自己了。”裘千仞想到自己当年苦学铁掌功夫的不堪往事,不禁停笔而笑,他是真想知道,这位颇有心计的少年,是否真的有资格当自己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