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云而坐于南天门前,正对着下方的星海,两个人各自发呆喝酒睡觉,这画面也是美得不能看,至少羲和就抚额懒得关注这边头的情况了,只觉得有点风吹草动就警醒得不行的自己实在是病得不轻。
……那玄衣人倒是修为颇高的,周身气息远远地,也熟悉,莫不是盘古三清?
……
圆月悠悠地转过中天,投下高低错落的影子。渐渐地,这影子也拉得极长,待到筑于九阙西方的浑天仪,也转动着投下影子,笼罩到两人身上的时候,红云方睁开了眼。
通天正好将最后一点酒饮尽了,小小的杯子在他指尖快转出了花来,见红云看过来,他颇为愉悦道:“你那半壶可悠着点,九阙的竹酿,刚都被我喝完了,若不去南明,你往后怕是当真很少能再见它了。”
红云:“……”这话原封不动被奉还了,可他为什么有种在被通天嘲笑酒量的感觉?
他想起通天眼下收的弟子,都是与凤族的渊源,想来也会与南明那边常有联系。适才红云的这句叹息,通天怕是没什么感觉的,自是想得岔了,红云可真没有那层的意思,却又说什么都不好,心下苦笑,连心头的郁气也被盖下了几分。
逗人完也得见好就收,这样下去就没意思了,通天收了兴致便打算转话题,忽然问道:“那是别无转圜了吗?”
通天说话的声音也不甚大,红云微微一凛,神色肃然了起来,他回答的口气很是模糊:“若是定下了,我何必再同你说?自择日赴死便是。”
通天轻轻地笑出声来:“还能择选日子,可见也不是迫得太紧。”
这话说得可一点都不好笑,通天这一番的事不关己做得明显,红云心下也不确定对方的意思,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横一横心,和盘托出些事。
“三十三天外胜负未定,怕是还要着落在我等之间。量劫虽是将起,天机却模糊未定。我先前与一气欠下因果,当应此劫……我之命星,亦入死局,却并非无法避开。”红云看着通天,最后一句意下颇有所指,怕是他借以安身保命的关键,便是要着落在对方身上。
三十三天外——前不久还在须弥山前,听有人说在那里等他,通天一愣便反应过来,红云话里所指代的,便是双双失去踪迹的鸿钧与罗睺。
既然胜负未定,那么当然一时间便也无人会去合补天道……这其中,可商榷之事,当然也就多了。
通天挑眉,顺势问道:“可方便说?”
这一来他可对红云神叨叨的观星望气之术叹服了不少,通天与一气、罗睺之间确是有一层因果,那是他刚出不周山的时候,在西荒的事了,在场的谁也没由头往外说。红云却能算得出,并由此找上他,可见他所自矜的推衍之道,果是有那么些神妙之处的。
红云摇头道:“我亦看不出,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